西行的列车

西行的列车 02    上海是个伤心的城市

2019-07-01  本文已影响1人  阿摄儿
西行的列车 02    上海是个伤心的城市

文/阿摄儿

西行的列车 01    上海是个伤心的城市

放弃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伤的痛是因为爱得深,感情和专业一样。

说到感情,我还算有一段稳定的感情,和女友一起分分合合八年了,期间还辗转了几个城市,其实我们就一直没有稳定过。

这也算是一种自嘲吗?

人家问,“有女朋友吗?”

我得肯定回答,“有啊。” 的确有。

“你们生活在一起吗?”直白一点说,我们同居已经很久了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很难启齿和朋友们讲,“我们没有性生活。”

最后这句话真得很难说出口,往往就淡淡的一笑而过。

性对于婚姻很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吗?

我们要过那种柏拉图式的爱情或者婚姻生活吗?

我还没有修炼到那种人生的至高境界,我就是一个俗人,现在俗人的生活很痛苦!

静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

一周前我们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那天我们争吵并不是因为性。我不能忍受的是,每次争论,她都可以把前几年发生的,我们之间不愉快的事情全都翻一遍。她可以把这些事情像编年史一样复述一次,每复述一次,我们之间的裂痕就加深一层。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要纠缠在一起,我们又不是佛祖面前的那盏油灯里面的两股黏在一起的灯绳,分开也一样可以各自照亮。即使不能照亮这个世界,至少能照亮自己。

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了断,上帝关上这扇门,或许会为我们打开一扇窗,给我一点阳光吧!我祈祷!为什么我的爱情一直沉沦在南方无休止的梅雨中,快发霉了!

那天早上,我们吵的很凶,我气愤至极,居然打了她一巴掌,准确地说,应该是推了她一下。推了她一下不是她不能忍受,是我不能忍受。我是个从来不和女人打架的人,更不用说去打一个女人,一个我曾经那么深爱的女人,这个举动我不能原谅自己。

那个雨季的清晨,我摔碎了送给她的那只白色骨瓷花瓶,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真的结束了!

静怔怔的看着我,两人都呆住了,我们都很清楚那只花瓶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

静慌乱的急忙蹲下,捡起几片碎瓷片,似乎想挽回什么……

但是,紧接着泪水就夺眶而出,失声痛哭。

手被瓷片划破了,一滴,两滴殷红的血滴在花瓶的碎瓷片上。

我愣了一下,没有动。

然后猛地一转身,夺门而出……,我不想被她看到眼中的泪水!

毕业后,我工作在北方一座小小的滨海城市。

那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是静的生日,我几乎跑遍了那座小城市的花店和装饰品店,小心翼翼捧回那只花瓶。然后在花店配了满天星和白玫瑰,花和花瓶一样,晶莹剔透,洁白无瑕。

花摆在静的办公桌上,吸引了办公室里每个人的目光。大家就聚在她的桌子旁,热烈的八卦一些青春美好的话题。

那以后我和静的话题就多起来,年轻人在一起,除了工作,恋爱就是生活的另一个主题。

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非常安静。

小城市的生活非常简约,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工作张弛有序。

下班后时光尚早,男生们吆喝一起去吃大排档,喝啤酒、抽烟或者K歌。

啤酒是那种袋装的,一升啤酒一块三毛钱,给一根吸管,边走边喝。几个男生站一排,摆个造型,拍一张照片,那个年代刚刚流行数码相机,我有一台,一百万像素,那是个奢侈品。

一群人吃烧烤,时不时互相递只烟,远远看去,烟雾缭绕,总担心有人会拨119。

烟不是什么好烟,十元一盒的白沙烟最流行,从大学抽到上班没换过。

遇到周末,就去K歌,因为住在单位宿舍,半夜回去经常被看门的光头老大爷发现,像游击队和鬼子的战斗一样,互相周旋,斗智斗勇。

那个年代,小城市里年轻人做的事情我们也一样做。

静和我们不一样,她喜欢安安静静在座位上画画。

用那种很细的针管笔,0.2毫米的笔尖,非常细。画一只猫,猫咪眼睛里的反光和影子看的清清楚楚,让人想到刺绣,仿佛一个古代的女子一针一线绣花一样。

画好一张,就贴在办公桌前的挡板上。

静喜欢安静,她的办公桌前很少能保持安静。

我们画图累了,端一杯茶,聚在静的周围,评论她的画,很多时候领导也加入进来,办公室因此增添了几分生气,领导和同事之间的气氛也因此变得和谐。

很多单身的男同事会借机搭讪,静却很少回应。

自从那只洁白的骨瓷花瓶出现在她的桌子上,似乎就安静了许多。我不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偶尔会端一杯茶,在静的办公桌边“讨论工作”。

男同事们看我那种眼神……,和女同事看我的眼神一样,仿佛在说,“谁相信呢?” 弄得我自己也开始怀疑,

总之,每一次恋爱的开始都是美好的。

我们断断续续在一起八年了,身边的朋友开玩笑。

“八年日本鬼子都赶走了,你们还没有修成正果?”

如果说婚姻是一座坟墓,一场持久的恋爱,就是我们奔赴坟墓的必然过程。

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懂得爱情不年轻。

耳边有时候响起李忠盛唱给张艾嘉的那首《爱的代价》。

“……如果人生需要成长,成长需要代价……”

“你年轻的时候爱过我吗?”张艾嘉当着万千观众问,李忠盛当时就泪湿了双目。

当爱已成往事,这个答案显得没有一点回答的必要。

那天我的心情非常糟糕,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心绪很乱。

十字路口的红灯竟然没有看到,兀自骑车过马路。出租车刺耳的刹车声忽然如此近的在耳边响起,猛然转身,车头紧贴着我的大腿,司机大声叫骂了几声,看我不出声就开走了。

我把自行车靠在人行道边,蹲在路边良久。其实,那一刻我在想,那辆出租车为什么不撞死我呢!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眼里的世界变得如此模糊,刚才强忍的泪水任其肆意奔流。

那一刻忽然对生活充满了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那一刻就是心死了!

我拨通静的电话。

“我们分手吧,这是我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和你讲这句话,也是最后一次。”

“你冷静一点,晚上我们谈谈好吗?”

“不用了。”

讲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向老板提出辞职的前一周。

一个星期之间,我和这座城市的缘分似乎就尽了。

事业和情感像一团乱麻纠缠在内心深处,像一座沉默千年的火山,压抑太久,必须喷发,但是又找不到出口,看似安静的一座山,每时每刻都处在红色预警中。

如果我是一颗星球,必须流放自己,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或许在没有着陆之前就燃烧成灰烬,或许能找到生命的绿洲落脚他乡,或许自我的救赎在行程中会升华……

总之,这件事情需要第四维度的介入。

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我希望的确是……

掐灭那支没抽完的白沙,踏上有三级台阶的绿皮客车,1848长鸣一声冲出城市的包围,都市的灯火在疾驰的车身后渐渐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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