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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老司机”惹的“祸”

2017-12-21  本文已影响233人  红叶拂水

片段【5】我做了一个奇妙的梦,梦里出现的地方,我好像在那呆了很久,又好像我从未去过。那里花香四溢,溪水潺潺,鸟儿的鸣叫清脆悠扬,我坐在一个秋千上,荡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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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你小子给我过来,别看你那从地摊上淘来的什么伊德的书了,来给我解个梦。”

“看看看!没文化真可怕,人家叫弗洛伊德,你可不要小看他,这不是要找我解梦来了,解你的梦全靠它。”他指着手上的书向我炫耀道。

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那本书,泛黄的封面上赫然印着《梦的解析》。

“干嘛,把书还给我,我可是靠这本书给人算卦解梦,先说说你都梦到什么了!”他像护着“媳妇”似的把书抱了回去。

“我连续两天做了同一个梦,这个梦很奇怪,梦里出现的地方,我好像在那呆了很久,又好像我从未去过。那里花香四溢,溪水潺潺,鸟儿的鸣叫清脆悠扬,我坐在一个秋千上,荡来荡去,突然,秋千的吊绳断了,我飞了出去,撞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把她给压死了,我自己却没事。”

“就是昨天早上跟你提过的那个梦,你不是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吗?这次我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样子。”我继续向小孟描述着梦中女子的特征,他若有所思地听着,没有作声。

“那个女人,瓜子脸,柳叶眉,最显眼的是她身穿一件蓝花外衣,蓝色底子上点缀着许多红花,就像泼在上面的鲜血,或者说又有点像跳动的火苗,感觉好像真的一样。”我接着描述道。

说实话,这个女人穿的外衣太有特色(后来才知道这款外衣在市面上很流行),即使是梦里见过一次,醒后依然铭刻于心。我向小孟着重描述了梦中女子的衣貌特征。

小孟跟我一个车队,一起开货车十多年了,是车队的老司机,小孟比我更相信这些所谓的“预兆”,我曾经亲眼见过他用车去轧一件衣服,后来听他解释说是为了去除梦里的灾祸。

我们做司机这行久了,对某些事情的发生都有一定的预感,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迷信,我们称之为“宿命感”。

比如说干开车这行在吃鱼的时候不能“翻”鱼,更不能说“翻”这个字,因为这个字会让我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翻车。时间一长,我们变得像猎犬一样敏感,一点小预兆都能引起心里的“惊涛骇浪”。

听完我的详细描述,小孟故作深沉,晃着脑袋,俨然一副老师教学生的姿态,不过更像个街头算卦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梦总是预示着未来,你梦到你撞在这个女人身上,那你开车的时候可得注意了,不然有可能你就会撞死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那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我问道。

“解决的办法嘛!倒是有一个,你碰到穿这样衣服的女人时,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的衣服扒下来,然后用你的车轮轧过,方可免除灾祸。”他一本正经地胡说。

“另外,你梦到压在这个女人身上,预示着你有艳遇,你小子可得悠着点,注意身体啊!”小孟接着胡说,带着诡异的笑。

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前段时间我跟他提起过邻居豆花嫂的事,所以我也没接他话茬。

我那邻居豆花嫂,丈夫常年在外,我妻子常上夜班,豆花嫂没事就寻个理由来我家坐坐,还时不时用那丰腴的酥胸往我身上蹭,蹭得我心烦意乱。

我并不是没有动心,只是我一直克制着自己,心想这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一发生点什么丑事,那是没法见人了。

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金庸的《神雕侠侣》,心里却还在想着昨晚的梦境,以及小孟的弗洛伊德式解梦。

正在这心烦意乱时,豆花嫂那嗲嗲的声音传来:“哥,我家没有面粉了,能不能借点面粉给我。”门没锁,她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了。

“没有!”我不耐烦地回道。

“哟哟哟!吃枪子了还是吃火药了?这么大火气,来来来!消消火!”说着她就往沙发上坐,两个小山丘似的酥胸往我身上挤了过来。

我真想甩过去一巴掌,转过身来怒道:“你给我滚远……”

在转过身去的一刹那,我像一尊雕塑定在原地,瞬间化为永恒,我盯着她身上穿的“蓝花外衣”,那不就是我梦里的那件么?红色的花朵像跳动的火苗,一朵一朵地点燃着我的激情。

豆花嫂低头瞅了 瞅自己丰满的胸脯,又媚笑着斜瞅了我一眼,胸往前一挺,说道:“来来来!给你看个清楚。”

这句话就像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一捆炸药,所有的激情都化作一股电流,我狂吼一声,把豆花嫂抱起来,扔到床上,饿狼扑食般猛扑上去……

我又想起了小孟的解梦: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的衣服扒下来,然后用你的车轮轧过,方可免除灾祸。

我猛然觉得自己就是那重型货车,飞速奔驰,“蓝花外衣”在飞驰中带着节奏地抖动着,就像钢琴上跳动的音符,货车在疯狂地轧,夹杂着狂野的呻吟,与来源于客厅电视里喊杀声搅拌在一起,共同演奏出一曲特别的交响乐。

我已经从前面的梦境里解脱出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再一次进入了梦乡,这一次梦境比较平和:不过场景基本还是一样,不同的是旁边多了一条公路,四五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在荡秋千,其中有一个穿着红色短袖的女人比较显眼,朦朦胧胧觉得这个女人就之前梦到过的穿着“蓝花外衣”的女人……

正在那穿红色短袖的女人转过身来,可以看清她相貌的时候,突然醒来,发现天已大亮。我隐隐觉得,梦里的那个男人就是同事小孟。

我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中惆怅又带着一丝甜蜜,想起今天还有拉货的任务,我飞快地洗漱完毕,走出门去。

门口碰到了豆花嫂,她说了句:“你是真汉子!”

我回道:“去NM的!”我想着昨晚那点欲望感觉有点恶心,心里却在暗暗回味,突然觉得男人有时候还真奇怪。

来到车队,货物已经装好了,我还是跟小孟一组,我想拉住小孟说一声,我已经“轧”过那“蓝花外衣”,另外还想告诉他我昨晚梦到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买了那件“蓝花外衣”,我不确定梦中的男人是不是他,我终究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两辆重型货车上路,小孟的车在前,我的车在后。虽然我已经“轧”过了“蓝花外衣”,但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心神不宁,一直在想着昨晚梦里的情景,这也许就是司机的宿命感,一种超越“第六感”之外的感觉。

开着开着,发现前面已经不见小孟的车了,我忽然清醒过来,想去追赶小孟的车,一脚油门下去,推背感陡增,拐过一个急弯,突然看到路的中央一个女人在低头捡东西。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真TM见鬼了”,就在那女子抬头的那一刹那,我大喊一声:“不!”

我分明看到了“瓜子脸,柳叶眉”,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袖,正在路中央捡那件“蓝花外衣”,公路旁边几个女人正带着小孩玩荡秋千。

顿时,我化成了一座冰雕,那件“红色短袖”在我和货车的呼啸声中变成了殷红的鲜血,货车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水沟。

恍惚中我依稀听到旁边玩秋千的女人在拼命地呼喊:“快躲开!快躲开!你那衣服卖了就不要去捡了,你要命还是要衣服啊?”

就这样,我最终也没能逃过命运的追捕,或者说我一直就在追捕命运。

一个月后我从医院出院了,我从调查事故的交警口里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据目击者说:死者当时跟她们几个人带着小孩在河边荡秋千,突然一辆货车停在路边,下来一个男人,非得要跟死者说买她那件“蓝花外衣”,死者觉得衣服旧了,还能卖个好价钱,就卖给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把衣服放在公路上用他的货车轧过,然后绝尘而去……

交警后来也证实了那个男人就是小孟,但却没有任何理由去追小孟的责任,事故也只能算是交通意外。

多年以后再回忆起这件事,有人说如果你当初不跟小孟讲那个梦,后来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也有人说如果那个女人把衣服卖了,不再去捡也不会发生车祸;还有人说如果小孟不给你瞎解说……

但人生没有这么多“如果”,就算有这么多“如果”,那这么多“如果”凑在一块儿,又是怎样的结果?或许变成了冥冥中的一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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