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回乡随笔
写这个随记,最希望看的读者是我的女儿。她从小在上海长大,生活围绕着辅导班,绿地公园,色彩斑斓的商场,和花样繁杂的食物。通过这点随记和老家的体验,让她知道点儿我的童年。
出生
我是家里的小儿子,有两个双胞胎哥哥和一个漂亮率直的大姐,出生时他们大致已经上初中,12岁的差距,刚好同一属相。和现在计划要二胎完全不同,我应该是爸妈意外的收获吧。家里经济全靠老爸的工资,妈妈要料理农活和照顾这一群孩子,生活应该是拮据的。记得爸妈曾给我说过,刚出生那时还动过念头,把我寄养给别人,爸爸觉得对方家庭不健康,咬牙说,我就不信养不好我的孩子,所以也就继续把我留了下来。
食
民以食为天,对小时候的我来说,没什么比好吃的东西更让人开心的。记忆最深的,就是老妈做的玉米面油煎饼。
今天人们吃玉米面是偶尔食之,算是体验,我小时候可是经常吃,早上吃,晚上吃。但在过节坚决不吃,爸妈觉得这样会让家里觉得苦,过节要幸福感。印象里玉米面饼往往比较厚,不似现在薄薄的很香,可能和手掌的厚度差不多,如果有薄面饼出炉,那绝对是美味,因为同样油量下,薄饼自然更吃香。有经验的朋友知道,摊油饼,饼周边是吸油度最高的,也是美味精华。爸妈为了防止我们只溜吃饼边,要求我们必须把饼分四块,中间和饼边均沾。规则归规则,我和哥哥们没少在吃饼边上斗智斗勇,如果吃到薄饼的饼边,可以回味一小阵的。
印象里最好吃的应该还有两样,一样是小学门口的肉盒,另一样就是现在驰名在外的烩面。
肉盒,其实就是发酵好的软面把猪肉大葱馅包起来,拍成餅的模样后浅油炸熟。小时候绝绝没机会在外面吃饭,偶尔一次妈妈外出有事,爸爸上班没时间做饭,带我吃了一次,就永远记住了它美妙的滋味。
烩面馆,我上小学某年,出现在县城戏院旁边。当时经过,那香飘飘的味道让人迈不动脚,尽管我老爸的单位就在烩面馆对面,也没机会吃。过了好久好久,在几乎断了念头时,我亲爱的姐夫带我吃了一次。看来天下的小舅子是吃定姐夫的。
说完印象最深和最好吃的,最后食物篇终结者要留给它———方便面。方便面出现在生活里,是上初中了。我那时候初中要上夜课,大致8点半结束,回家完成复习作业,基本上要晚上10点以后。饿,尤其做完作业后,感觉太饿。那时候家里经济已经好很多了,老爸图方便,就两包方便面加半颗白菜,满当当做了一大碗方便面,很少汤汁那种。方便面调料香味和白菜甜滋滋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时堪称我家能做出来的极品味道。
住
我老爸和我叔叔原本都在老宅子,后来有新宅子划拉出来,老爸就带领我们一家5口出来了,我住的记忆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我新家位置虽然距县政府很近,但隔条街就算郊区了。那时宅子的格局通常是这样的,中轴垫后是主房,东西两边是厢房,它们半围着形成院子。老爸刚刚拉着一家人单过,经济能力有限,只盖了主房,两边厢房位置还空着,有大片空地可以玩。老爸经常说,刚搬家时,我和桌子一样高,估计90公分,也就5岁左右吧。
后来哥哥们长大,就盖起来两间西厢房,他们可以有自己的房间;再后来哥哥们要结婚了,西厢房有点破旧,就趁机把两间东厢房建起来了,这个格局一直到2000年后我家拆迁。
俗话说,十年树木,我家院子的几棵桐树伴着童年长大,拆迁时,一人已经快抱不住了。树木的茁壮成长,也离不开小园丁的辛勤浇灌,曾几何时,晚上偷懒不愿去院后厕所,小男孩就对着屋前桐树解决了。最为壮观的场景是,两个哥哥带着弟弟一起浇灌的场面。
行
那时候小学生都自己上学,没有家长接送,尤其早上6点要赶到学校上早自习。我通常5点半起床,出门时天都是黑的,特别是冬天,黑的长且深。我家偏偏住在胡同深处,从家门口走出胡同,大概有200多米,每次走这段路心里都要一番挣扎。记得那时,老爸往往把我送出家门后,在门口用手电晃着前方,我快步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要么就喊一句,别关手电呀……总之,一路心慌慌,走出胡同口,来到大马路被路灯照到后,老爸才关了手电回屋。
没有过儿童自行车的体验,我初中开始学骑自行车。当时学车,应该用的是家里那辆28车,摔是一定要摔的,最痛苦的就怕和车子倒一个方向,那车真重呀。学会骑车,就可以玩花样了,单脚骑,大撒把,两人配合骑(一人把方向,另一人脚蹬)
在上大学前没坐过火车,更别提飞机了。最远就是坐汽车去省会,算是开了洋荤,但不是去旅游,而是参加某次物理竞赛。有谚语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能因为那时行路难。现在行路变易,保证读书时间反而要难了。
衣
男孩可能对衣服概念天生免疫,脑子里对穿没太多印象了。
毕竟我有两个哥哥,他们穿过得衣服,在n年后就被我重新披挂上阵,而且还是double的。记得哥哥们有件羽绒服(可能没羽绒),爸妈拿出两件来,给我说,这个旧点先穿,这个新点等旧的不行了再穿上。反正穿的方面,家里库存很充足。
记得有次快要过年,老妈带着老爸,两个哥哥和我,截了面料给我们四个做西服,那时候定做衣服比买成衣感觉要便宜。
虽然记录大姐做的事情很少,但她和姐夫一直默默给家里做了好多事情。旧衣服大多是爸妈从哥哥的库存里找的,我的新衣服,感觉从初中开始,大都是大姐给我挑的。
这些童年印象里的衣食住行,当时的我根本不知算是磨难,还是幸福。现在想想,他们应该是生命中的浪花,混入了岁月的泥沙中,随着时间冲刷,又重回晶莹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