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母亲
人的寿命犹如一盏沙漏。
每一个生命诞生,死神就会在自己办公的地方,放上一盏全新的沙漏。
死神的日常并不会很忙,他游离在时间之外,可以自由穿梭于时间和空间之中。
沙漏里的细沙一刻不停的飘落,这是一件不可逆转的事。
没人可以改变沙漏的运行规则,唯一能改变的就只有延缓沙子降落的速度。
而那些没有看破生死的人,在沙漏里的沙子所剩无几时,就整天生活在死亡迫近的阴影当中,犹如死神的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扼住了咽喉。
并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未临其渊,难明其惧。
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究竟过去的时间是真实存在 ,还是只是留下了一下影像(记忆)。
在我还小的时候,外婆就是个老人,哪怕那时候她才50多岁,这一转眼快过去30年,她还是个老人,本身这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想起来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这就是先天决定的年龄差吧!导致我看她的视角,她似乎永远定格在这个年龄,我就很容易忽略了她也曾经年轻过。
而母亲经常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一些童年的事,很少提及那个年龄的父母,我才发现,小时候的我们是那样的以自我为真心,小不小心就自动的过滤了父母的付出。
很多人想要尽孝的时候才发现,父母已经到了暮年。
被爱的童年自然是幸福的,一旦超过了那个年龄就的学会如何去爱那别人。
自从上去看外婆,又过去了好几月。
现在听了也会心里的觉得腻,因为关于她的消息听到只是要死之类的,听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有句话不好说出来,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当得知一个人要死的消息,开始大家担心是真的,后来次数多了,人的感觉就会变,人内心一旦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接受一件事情,那么再大的情绪也会溶解掉。
这两年母亲去乡下看外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其实在这方面母亲做的比几个舅舅还要好。
那次有人说外婆不行了,都穿上寿衣了,后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到最近的半个月内失踪两次,整个乡下的亲戚都帮忙找。
第一次母亲晚上十点多,在柴堆里找到了外婆。
外婆开始说胡话,说是某个舅舅怎么死了之类的。
这事听起来还有点瘆人。
这两天又闹了一次失踪,舅舅特地来喊母亲去找,当时我正好在吃中午饭。
一面是自己的家庭,一面是自己的母亲,其实母亲有时候也不容易。
她嘴上经常说,害怕别人说闲话,其实我明白她只是无能为力,将逝者面对的恐惧的痛苦,亲人面对的是离别的痛苦,即时是近几年的交集已经平淡如水,可是那些灿烂的回忆,那些真情付出的岁月永远不会消逝。
这一次外婆是被警察叔叔送回家的,她虽然已经不知道回去的路,也总是说胡话,但是嘴里还念出了母亲的名字,这个名字不是母亲身份证上的名字,这个名字连我都陌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母亲的另一个名字,我也没有细问母亲,这是外婆记忆中最重要的东西,是刻在意识里的东西。就像母亲说的一样,外婆心里还是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