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成名岂非年少时
第一回 雨夜深巷有人家
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虫鸣,清响在山间小道上,像这种清冷的山间小道,平日里不要说晚上了,就连白天也很少有人来问津,但是就在这比往日还要清凉的雨夜,小道上却响起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刚结束了一天游戏生活的白离正一路小跑的朝学校赶去,他必须要在十点宵禁前回到学校,不然就会被查寝的值班老师记到小本本上,然后就会扣班级量化分,接踵而来的就是不少于五千字的检讨和导员老学究的关心谈话。
原本对于新时代的大学生来说夜不归宿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气,毕竟青春期少年们悸动的心可不是靠逛校园打电话就能缓解的,但在青大这种老牌名校里,这种习气仿佛是被净化了一般,不管是哪个系的学生都恪守着每晚查寝必在的这条铁律,特别是白离所在的中文系,在导员老学究的英明领导下,连迟到早退都很少出现过。
白离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这块表是他上大学的时候父母送他的礼物,提醒他即便在大学里也要有自己的时间管理。然而看着指在了已经九点五十上的表针,他却仿佛刚刚想起来这块表的作用。
“该死,要不是最后一局有人挂机,也不会一直打到现在,还有十分钟,看来只能抄近路了。”
白离心里想着,就顺着小路旁的篱笆栏朝前走,篱笆栏里也是学校规划的土地,只不过还没有兴建,所以用来种植一些农作物,顺便还能供应给食堂,有时候还会被拿来当做生物学院的实验基地,美其名曰“知行合一”,实则是被当做免费劳动力。
篱笆栏围着的地方,也包括白离宿舍楼后的一片土地,而且那个地方的围栏,前几日被风刮坏了,被高高的苞米丛挡住,一直没人发现修理,刚好被晨跑时路过的白离看见,所以就成了白离绕过学校大门,直接通往宿舍楼近路。
白离拨开挡着的苞米丛,看见露出的围栏缺口,紧了紧鞋带和衣服拉链,迈步朝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跑了没多久,只听见“啪叽”一声,白离摔倒在地,起身看见自己的一只脚已经陷进了一个泥坑里,原来因为下雨,这片苞米地里已经变得泥泞不堪,到处是积着水的小泥坑,一不小心就是个泥足深陷。
“屋漏偏逢连夜雨,游戏队友玩我,现在连这鬼天气也玩我。”中文系的白离即便吐槽也还是带点文学功底的。
看着溅上了泥点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十点整,白离彻底放弃了按时回去的念头,拖着一只被泥包住的脚,不紧不慢的朝前走去。
原本十分钟能走完的路,在这个雨夜里显得十分漫长,仿佛一秒钟的时间拆成了十秒度过,着急的赶时间,加上雨淋的原因,白离早已经疲惫不堪,上气不接下气。
正朝前走着,雨点突然紧凑起来,白离正要暗骂,恍惚看见了前面有一片朦胧的亮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间小木屋,窗户上正透着弱弱的光,仿佛里面有人的样子。
“这么晚了,应该是看苞米地的老农吧,也是因为下雨回不去家了嘛。反正回宿舍也晚了,问问能不能和他挤一宿。”白离心想,这应该是附近村里的人,被学校找来看地的,防止有人到这里来掰苞米。
走到茅草屋前,白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有人么,没过一会儿,便听到里面有回应。
门由内而开,开门的是个老大爷,头发眉毛都已花白,身态有些佝偻,穿着一身深灰色麻衣,见门外站着的白离,问出声,“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白离答道:“老人家您好,我是青大的学生,这不今天回来晚了,错过了宵禁的时间,刚才路上还在泥坑里摔了一跤,眼看这雨越来越大,您看方不方便,让我在您这休息一下,避避雨。”
老人家上下打量眼白离,确实浑身是泥,衣服也已经被雨淋透了,于是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那你进来吧,屋里暖和,我这有炉子。”
白离哎了一声,心中一喜,暗想还是好人多啊,抬脚便走了进去。
走进屋里,身体便觉有一股暖意涌上,白离一搭眼,屋子里陈设一目了然,一个烧火的炉子上坐着水,一张火炕,上面还有张八仙桌,炕脚堆着床绣花棉被,屋里没点灯却也异常的明亮。
老人给白离倒了碗开水,让白离能抱在手上驱寒。然后问到:“这大晚上,下着雨,怎么才回来,还不走大门,跑到我这苞米地来了。”
白离苦着脸道:“白天出门还没下雨呢,谁成想就突然下大了呢,您这儿不离宿舍近嘛,想着能赶回去呢,谁知道这雨越下越大了,还在地里摔了一跤,哦,差点忘了……”
白离惊叫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拉开衣服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扎紧的塑料袋,面儿上已经被雨淋湿。白离慌忙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看见书上没有水渍,放心的舒了口气。
“哦,倚天屠龙记,好久没看过了啊,你们这代人,还愿意买书,看武侠小说的,可不多了,看着这书可不便宜啊。”老人笑眼问到。
“可不是吗老爷子,这是新修正版,还是典藏合订版,里面还有插图,花了我一星期生活费呢。”白离说到“我从小就爱看武侠小说,家里还收藏着那种小说画册,小时候零花钱都买这些了。”
“那你有没有学过武功啊,像小说里的那样。”
“想啥呢老爷子,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小说里面的武功都是虚构的,上哪学去。”白离说着,咂了口碗里的开水,浑身舒坦,然后说:“要是真有,我说什么也要去学个一招半式的。”
老人低垂的眼睑微微一抬,呵呵笑到:“有趣,放心,会有机会的。”
白离只当老人闲聊,没有在意。翻动着新买的小说,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他却没注意到,本来外面下着的挺大雨声,从他进来屋里后,仿佛与外隔绝般,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看着看着,感觉一阵困意袭来,白离索性用手撑着头,上下眼皮好似正负极般,相互吸引,慢慢合上了。
老人没有动他,踱步走到炉子跟前,提起了座在上面的水壶,只见炉子里泛着红光的,并不是燃烧的木炭,而是一块球形的,雕刻着龙纹的玉石,当老人将石头从炉子里取出的时候,原本是死物的龙纹玉雕,却仿佛真龙般,在玉石里面翻腾起来,泛着的红光,也更加耀眼。
“呵呵,别急,马上就能让你重见天日了”
老人左手拿着龙纹玉石走到白离跟前,看向熟睡的白离,右手轻轻一抬,白离撑在桌面的身子慢慢升起,在空中舒展开来,缓缓地躺在了床上。
老人立在床边,说道:“世有定数,不可违也,既然遇见了你,那便是命中注定,该你有此一役。”
说着,老人将右手放在了白离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