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

少年通宵上网的那些趣事儿

2020-04-27  本文已影响0人  皎落里

在一个偏僻而平凡的小镇里,有一群无知少年,如我。

少年青涩,往往体内荷尔蒙刚刚成型、形态各异,激烈扩张且无法释放,偶尔有其他不良症状嗜好并存。

十六七岁刚刚走过非主流的狂躁期,而后渐渐朝着新的着陆点开始缓冲迫降。

但是总归会有刹不住车或者降错地方的,所以为了方便少年更快清醒回神,新的学校每每会有新奇的迫降点及新奇的招待间对他们盛情款待,夹道相迎。

高中时期宿舍楼建造的十分讲究,把严防死守密不透风可谓是做到了极致。两两高楼痴痴相望对立而起,它俩背侧是一焊到底的铝合金窗。两楼相接的里墙高一丈三尺有余,夜晚10点以后大门也经大粗链子锁死紧闭,是密不透风的监狱式管理,似《进击的巨人》里所描绘的巨人城墙。每层的走廊上都是零零散散的大老爷们儿,光着个膀子,踢个拖鞋来回晃荡。看手机、打着电话、抽着烟。只觉内里花草终日恹恹,毫无生气。墙外便是人们日日渴望的繁华都市,和自由。

可谓盛情难却,我终究在这城墙里被款待了三年。

宿舍是8人寝,上下铺,4个小铁床紧紧凑在一起。我隔壁躺着的是小胖,一张1米宽的床,他每每扎据一张半,我拮据在他的咯吱窝里顶着他的体香安然入睡。他此起彼伏的轰雷声在大夏天来临的时候,与头顶电风扇吟唱的吱呀之歌可谓高山流水,流了整整三年。

三年已过,每每想起凉席上春风吹又生而又野蛮生长出来的黑黄色的绒毛霉菌的人形作案现场,我都觉得毕业那天没把电风扇摁在地上摩擦真是对自己温文尔雅最好的体现。

小胖是宿舍最斯文的男孩子,一米六刚出头的小个子墩实得紧,方方正正的大脸盘子上是黑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笑起来堆满了和善。他热的不行的时候不像大明、大庆,总得龇牙咧嘴的问候一下学校校长主任等领导表示客气。他从不说脏话,径自往洗衣池里一躺,水龙头一开,裤子一脱,几分钟的功夫就开始呼呼作响。细细的水注在他鼓鼓的肚皮上肆意流下,从肚脐眼儿到大屁股沟。凉透全身。

起先我们大伙儿总震惊于他这一惊为天人的操作,膜拜良久后,大明大庆两兄弟也纷纷效仿,占据了剩余的厕所浴室。那时候高中的浴室喷头是没有花洒的,两公分粗的水管里,呼啦啦的的大水注打在他俩排骨尽露的肚皮上,清脆作响,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于是整个3米有余的下铺唯我一人独享,我把屁股转了个直角,横跨三个小床铺,在膈应人的床隔板上垫上几件衣服,掀起背心袒胸乳露也开始呼呼大睡起来。紧挨着廊道,吱吱呀呀的摇头扇每7秒钟一道的清凉,像女人温柔的双手,恰如其分的从脚裸蔓延往上,一路抚摸,沿着大腿根部,到肚脐眼儿,到胸腔,再到脖颈,最后顺其自然的随着一道轻微的呻吟结束。

"阿!~~"闭上眼,还没享受10分钟,大明那比我大好几倍的呻吟便从厕所传了出来。

"大明你们俩小点儿声,睡觉呢。"头顶,被吵醒的老方张了张嘴,念叨了一句。

大庆:"子明他有点受不了了。"

"这谁顶得住阿,我这都红了,不行了,不行了。"

"怎么的就顶不顶的住阿,你们俩是玩上了还是干嘛呢"我坐起身来,眼睛朝里面望了望。

没一会,子明摸着自己通红的肚皮跑出来,

"那大管子,水柱突突突的,这他妈的可就不是水滴石穿了阿。"

“要不你和小胖子换一下呗,他肉多点,兴许顶着住”

"别,"水池里的小胖吃力的把屁股挪了挪位置,顿时水波荡漾,大片的水涌出水池,“我这肉是虚的,也顶不住。

关键时刻还是大庆出了个主意,指了指外头,“要我说咱们还是去网吧,那的空调24小时全天伺候,咱还能玩英雄联盟。凑五个人去,五黑。”

我、小胖、大明、大庆、方冉。

晚上伺候完班主任检查寝室。前脚一走,大明便扔掉谄媚逢迎的模样,那嘱咐大家伙乖乖睡觉的保姆姿态,立马恢复心急如焚的教练本色。“麻利的啊,大家伙儿,该撒尿的撒尿,穿裤子的穿裤子,借钱的赶紧借钱。”然后五个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身影,贼似的勾着腰,贴着窄小阳台的廊道里侧,一路从臭袜子、臭鞋、大裤衩、等七零八乱的浓厚气息里穿过,慢慢溜到楼道口,然后蹑手蹑脚的一连下六个楼梯,折身来到一楼里侧最角落的宿舍。

宿舍选址通行之事皆归功于大庆,大庆所选宿舍位于楼身之末,距里墙不足一米,位置绝佳。至于通行之事,起初大明欲贿之钱财500以攻之,大庆却说,此乃困兽之地,牢狱之所,而城外皆为民心所向之地。此地得天独厚,乃此楼唯一宝地,届时洞门一开,呼之君客,定然财运亨通,日进斗金。此坐收渔翁之事岂有不同?尔等随我同行,利群一包、钢锯一把,足矣!

至此大伙频频点头,连连称赞。

上回说到庆大谋士献了计策,富家公子大明揣着烟,我选了把上好的钢锯,肌肉男老方出了气力,小胖出了屁股。

钢锯锯长一尺有余,柄有两寸,锯身通体玄青,锯上齿刃锋利工整,可谓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最终得以铝合金的窗户上完美切下来符合小胖臀围大小的口子。

出了窗,顺着墙,步行半百步有余,轻车熟路便抵达另一栋宿舍楼的跟前,这一招栽赃嫁祸,借鸡生蛋,亦出自大庆之手。

大庆是我们五人里学术造诣最高的一个,头脑灵活非普通人能及。平常的他就两个爱好,电脑游戏,和游戏生意。这三年的屌丝高中生活也得益于庆大谋士,让我们大伙没有一屌到底,至少知道了一个不屌丝的词语——炒股。用他的话来讲,游戏就像迷你版的现实生活。所有做任务进副本,打怪和升级都是成长的手段,就跟上课学知识,下课写作业一模一样。有的人成绩好升级快,就自然有人是班级垫底。有的人已经满分毕业找到工作开始赚钱了,就一定还有人在拼命奔波,四处流亡。

他还说DNF这个游戏就像个大市场,而游戏里的拍卖行就是一个市场大盘。把账号上的资金去变换成拍卖行里有升值空间的资产,这就是最基本的投资。扒拉在他电脑跟前的阿飞他们几个有些许木然,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整来的这么一套理论。至于后面他所说的利用大批资金流买断单个资产再根据市场需要提价从而赚取收益的话就更晦涩难懂不明真假了。但是小胖摸了摸他那一身耐克牌儿,真真的。

印象里,三年高中,那是我们听到过最摸不着头脑的课,主讲老师——庆大谋士。

话说回来,抵达另一栋宿舍楼的跟前,此处一丈有余的高墙早已被我提前动了手脚,轻轻抽出墙上几块砖,凌空踏燕般,总得意于每次跃出墙外的腾飞感。似神偷,像大侠,好不快活。小胖子不敢跳,他摔过回狗吃屎。还把裤子崩坏了,他涨红了脸,勾着腿非要再爬回去换,我们没理他,他又屁颠屁颠跟上了了,两只手紧紧抓着大腿根,走路一扭一扭,就像刚跟人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的小娘子,及其羞涩扭捏。

一行五人走向墙外的曲折小径上,勾肩搭背,可谓潇洒万分。

小径通往这个小镇唯一的柏油大道。

沿路好几百米,小镇都被这条车来车往的柏油大道一分为二。游戏厅、小超市、机车修理店、文具用品店、发廊、网吧等等各色商铺小店沿着这条大道铺展开来,鳞次栉比,不繁华,但五脏俱全。小镇的名字很奇怪,“拖船”。兴许是以前的人们在旁边的那条赣江大河里拖船打鱼为生,故作此名。小镇平凡,自然不会有人去深究询查小镇名字的由来。

人们,自给自足,平安喜乐,每天守好自己的小小商铺,坐在摇椅上看夕阳日出,想来足矣。

每一个少年,他们都将在这个小镇里穿梭来回,

经历春秋三载。大抵已有十几代少年们的匆匆脚印。

“老板,包夜。”

网吧一排有七个机位,开黑五人组弃了角落挨着坐中间5个。开机登陆账号,选上英雄进入等待界面,然后众人便开始摩拳擦掌,除了大明。每当这个时候他总龇着黄黄的大门牙正撕着一根大个儿双汇火腿肠,鼠标垫上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上的泡面,热腾腾的开水正冒着白气。小胖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把生硬的脖子转了转,没说话。看他摸兜的动作,应是裤裆羞涩。

但是小胖是个无论处于何种环境都能适应环境的机灵小伙。因此我们从来不担心他能因为没钱而饿着,并且他那擦嘴巴的手法早已登峰造极,捏着长袖袖口细致的从嘴角最左侧上行至笔尖,下滑至右嘴角,再依次擦至下嘴唇。行云流水,袖子所到之处无半分痕迹,唯独左手长半截袖子,想来应是熟能生巧的代价了。

游戏玩的是英雄联盟,那时候正巧撞上了版本更新。几场下来,我们被一个高度近视男给砍怕了。他名叫剑圣,却捧着柄小长刀,头戴七个小眼镜,走起路来极其猥琐。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赛季改版后的AP剑圣,存在时间极短,但是疯狗一词在那一小段时间里是你进每个网吧听到的第一个词也是最多的词。

大庆还因此找到商机,在网上写了个打狗攻略的文章,洋洋洒洒2000字,便博得大几万的网友拜读称赞,小赚一笔。

可怜我一向以文采斐然自称,一堆伤春悲秋的狗屁文章堆起来倒是有个好几万字,可惜除了大明、小胖从里面挑着一小点儿DNF同人爽文看的津津有味之外,其他再无其他伯乐拜读,拿去擦屁股还反添一屁股笔水,更别说有其余价值。为此惆怅了好几日才得以舒缓。不过后来这些伤春悲秋倒是也有丁点可取之处,不至于全然的无病呻吟,我狠狠的抓住这一丁点拿得了全校作文大赛的第一名。至此我才觉得,他娘的老子的伯乐终于来了。声名鹊起后陆陆续续还有其他学妹伯乐也在踏马来的路上。当然这是后话。

这边小胖又一次哭爹喊娘的被剑圣追着屁股在后面狂砍,一路砍到黑屏。然后骂骂咧咧的在公屏上与人家行口舌之战以博回颜面。可不曾想人家口舌之功更是炉火纯青。一口一个我草尼马,直观诠释小胖的生命起源。除此之外此剑圣对男女生殖器官也颇为了解,甚至还极具创意色彩。文武皆不是对手,很显然,最后小胖完败。

田忌赛马,最后大伙牺牲小胖赢了一把。

大明高兴非要请小胖吃桶泡面。

老方冷不丁来了句,“你也不怕撑死他。”

“到时候警察来了跑不动道。”

其实那个年代,网吧正处于正规肃清时代的新老交替。有听从号召的网吧老板紧紧跟随政治时代的脚步,也有乖张奸猾的忙着赚最后一点末时代下,未成年的钱财。那时候老方刚刚当上校篮球队队长,听他说过这么个故事,说的是传位给他的上一届校篮球队队长。那时候的老方整天跟着他在校队打篮球厮混,他们俩为了方便上网,不知道从哪整来的假身份证,把上面名字、身份证号、家庭住址等信息背的滚瓜烂熟。再加上他们俩长相方正满脸胡渣,都穿着一身老旧的深色牛仔,看起来像社会青年,与身份证上也恰有些许相似,网吧老板也就默许了他们的不合法行径。

再加上他们其间遇上过几次警察查访,他俩口条好,底气足,通关尤为顺利,因此进出网吧那是格外的横行霸道。

但是,最后有一天晚上,他那个队长还是被警察蜀黍给俘虏了,听说现场一度混乱。

原因出自队长的老爸,他的老爸其实是管辖隔壁镇的警察,那天正好进行交替检查,也恰巧检查到他这个网吧,老爸一脸吃惊的看到自个儿家儿子没在学校宿舍乖乖睡觉,而是大半夜坐在网吧放荡形骸。作为警察,老爸还是先忍住脾气按规矩在身后推搡他一下。让他把身份证拿出来检查一下。听老方描述,那时候他们俩正打着最后一波关键团战,那队长脾气也爆,不耐烦的把身份证拍桌子上,让他自己看。警察接着说,请报一下姓名和身份证号码。队长如往常一口流利的家乡话语句尤为连贯,还附带赠送了个家庭住址。没成想也直接赠送了一个大嘴巴子,直接甩他后脑勺上了。

好家伙,那队长顿时火就来了,剑拔弩张的站起来准备跟这个拍他脑袋瓜子的人干一架。这辈子除了他爹,还没人敢这么在他脑袋瓜子上来一下。

结果,回头一望,还没望着,只匆匆瞥到一只大手往他脖子那一伸,接着他就被身后的人一个熟练的反扣手摁在键盘上,大脸挤压着键盘恰好逼出大招及闪现。“爸?”他顿时脸色苍白。这个手法,想来他也已经知道这个把他摁在键盘上摩擦的人是谁了。于是他就这么着给他爸拎着扣进了警察局。

老方最后一脸茫然,呆滞的坐在那一句话不敢说。只听得远处警察那句大嗓门,“你他妈个小兔崽子,上个网连名字都给老子改了,老子今晚不得弄死你,我跟你姓。”

所以后来一听老方说警察两个字眼的时候网吧里头但凡能听到的都会往门边儿瞧上一眼。

缩脖子,挪桌椅,往下蹲,猥琐回头望,是个长久养成的网吧老手的连招。

那天,我们几个刚挪动着快要粘在椅子上的屁股,恋恋不舍的出了网吧门口。蒙蒙亮的黎明,天空刚有那么丁点白昼色彩。一行五人晃荡着,听着学校里传来的悠远而活泼的《明天会更好》。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

是否依然

孤独地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

吹动少年的心...

迎着黎明的冷意,一行人奔跑啊、旋转、跳跃在充满青春气息的柏油路上。

可就在尽情旋转的那一回头,像是转出了幻觉,眼里隐隐约约转出了班主任的身影。

“完犊子了。”老方从容的扭过身,吸了最后一口烟,缓缓说道。

那天,哥几个永远也忘不了班主任拎着两棵大白菜和猪肉,眯着眼在大马路对面朝他们乐。一行五人,心拔凉拔凉,咧了个最僵硬的笑脸回他。

那天小胖哭了,在宿舍偷偷的哽咽。他觉得他的高中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因为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严肃批评了这帮人的重大错误,最终结尾点题,小胖子穿个开裆裤去网吧包夜的不雅行径也是不可取的。

小胖子再也不去包夜了,他说他迷上了小说里的江湖纷争,可我觉得他娘的是美女佳人的可能性居多。因为他后来的笑容慢慢多了几分猥琐。平常睡觉,小胖子的体香与雷声杂糅着乖张不羁。于是我不得不背对着他。但是后来有一次,约莫凌晨1点的时候,我的胳膊压着发麻,而且也难得没听到小胖子的呼噜声,就迷迷瞪瞪的翻了个身,没成想一睁眼,一张极其硕大猥琐的大脸盘子,冲他猥琐的笑。

吓得我直溜溜的坐起来,卧槽一句。

“你大晚上干啥玩意儿呢。”

“看小说啊,”小胖反倒一脸问号,像是在对我把他从他的江湖纷争中拽出来,表示疑惑。

“你看小说,你笑成那样?大脸盘子都要怼我嘴上了。”

“床有点小嘛,没事没事,你继续睡。”他及其腼腆的摆摆手,把大屁股蹲往身后睡的脸上怒怼了几下。给我腾出来点位置。

我看了看他屁股上的大明的脸,他还昏睡着,

暗暗把刚想好的掉头睡的想法给掐灭了。只能委屈委屈子明的脸了。

后来去包夜的路上依旧状况百出。

甚至于三更半夜从网吧出来,在大马路上给人大货车装大米。

那天晚上我们哥几个是正玩着游戏呢,听楼下的哥们在那喊,

“赶紧走,赶紧下来”

大伙儿闻声变色,立马摘下耳机,从网吧二楼冲下来,直奔后门,一路狂窜。我窜的时候隐约看到网吧大娘一个人艰难而吃力的顶着前门,向他们摆手,脸庞上那股凄凉。像是在说,同志们,你们先走,别管我,新中国万岁。

网吧后面是一大片的农田野地。气没歇一口,大家伙十来个人生生跑了三四百米,才勾着腰,猫在草后面朝着网吧观望,

一哥们儿问我,“咋回事啊,吓死我了。”

“嘘,别说话!”

“老师带着警察过来查未成年的。”

。。。。。。

我闻着这周围味道不对,皱了皱眉,嘀咕着

“你们谁踩到屎了吧,这什么玩意这么臭啊,”

“不好意思,刚才跑太快了,踩到一坨牛粪。”刚才那个问怎么回事的讪讪的笑。

我们一帮人也不好再睡,但闻着这牛粪味道实属难受,于是老方站起来,提议大家沿着这条小路从远处再绕回街上看看。

凌晨2点的街上只有白色的街灯格外刺眼。我们十几号人,分散着贴着街边的房子檐角,在那仅存的黑暗里躲闪着像网吧的方向挪动。与抓捕毒贩的作战分子极其相似。为了看清楚网吧门口的情况,抓着机会一溜烟似的跑到了马路对面,一辆大卡车的后面。

远远望去,网吧门口啥也没有。

卡车上倒是惊慌失措的下来个小哥,心想,这十几号人来抢自家大米来了?尤其是看着带头那个社会流氓打扮的老方,更是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哆嗦。

还是老方解了围,开口说的话。

几番交流之后,小哥客气的给大伙递上口烟,一帮人就着旧黄的路灯,唠起嗑来。

其实我们大家伙也是刚把嗓子眼儿里的心找回来,纷纷猛吸几口利群。吐出烟云,尤为舒畅,盖过了此前的久久不散的牛粪味。

“真他妈刺激。”踩牛粪那小伙大概是真觉着带劲了,蹲在边角草坪上擦着鞋子,吸着烟,一脸欢愉。

小哥说,“你们在这里等的话不如帮我上点货,我给你们付工钱,货上完了,差不多警察也该走了。到时候你们再过去,正好。”

于是,就着凌晨两点的微光,几十个年轻小伙从网瘾少年,摇身一变成了搬运小工。大家伙青春热血渗透了衣衫,咽喉冒出来的粗气,在路灯旧黄色的光里酿成了烟云,弥漫在他们充满干劲的年轻脸庞上。

惺惺临别时,小哥又客气的给我们散了烟,最后依依不舍的开着大卡车消失在灯光的尽头。

蹑手蹑脚的提着心磨蹭到了网吧。

大娘的身影就站在门口,像是等待放学回家的孩子们。

等众人走近,大娘才开口,可说的不是孩子们赶紧洗洗手吃饭,而是说,此前推门的不是警察,是他的老伴,年纪大了,耳背没听清。

一行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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