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在这些永远没有人走的街道上，谁需要靴子？”（4）

城堡
［奥地利］卡夫卡

《城堡》是奥地利现代派文学大师卡夫卡的一部未竟长篇小说。

小说讲述了一位外地人K以“土地测量员”的身份努力进入城堡工作的故事，“土地测量员”是K为了获得住宿而胡编乱造的理由，但后续他却莫名其妙地被地方所承认了，终日顶着“土地测量员”的身份留下来无所事事，被城堡管理员所愚弄。

作者通过描写主人公K与许多人的对话来侧面暗示城堡的“忙碌无情”，K为了进入城堡所付出的努力不过就是终日处在一场利用他人、被他人愚弄的阴谋里，他利用酒吧侍女却反被甩，他听从建议却被助手背叛……短短二十章写满了荒诞离奇，抨击讽刺着官场作风与现实社会。

以下为部分精彩内容抄录：

24、K注视城堡时，有时觉得仿佛在观察一个人，此人不声不响地坐着朝前看，并不是在出神遐想，因而对一切不闻不问，而是逍遥自在、旁若无人，好像他是独自一人，并没有人在观察他，可是他肯定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但他依然镇静自若、纹丝不动，果然——不知道这是他镇静的原因还是镇静的结果——观察者的目光无法坚持下去而移开了。

今天，在刚刚降临是淡淡的暮色中，这种印象更加强烈了；他看得越久，就越看不清楚，万物就更深地沉入暮色之中。

25、现在所有的电灯也都熄灭了——它要为谁开着呢？只有上面木回廊上的那个小口子里还有亮光，吸引K漫无目的游移不定的目光稍停片刻。

这时K觉得似乎人们如今和他断绝了一切联系，现在他的确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自由，可以在这个平常不准他来的地方等着，爱等多久就等多久，他赢得了别人很少赢得的这种自由，没有人能碰他一下或撵他走，甚至不能对他讲话；可是同时又没有任何事情比这种自由、这种等待、这种不可侵犯更毫无意义、更毫无希望了，这种想法至少也和前一个想法同样强烈。

26、“用什么方式？”

“请您别老是像孩子一样，什么都想马上就能吃到现成的！”

27、“我干嘛要接受审问，我干嘛要听从别人的戏弄或官方的心血来潮。也许另一次我也会戏弄别人或心血来潮而接受审问，可是今天不行。”

28、“在这些永远没有人走的街道上，谁需要靴子？”

29、“尽管他们是克拉姆的使者，可他们同时也是小傻瓜，为教育他们还需要揍他们。他们是多么丑陋的黑小鬼！他们的面孔看起来像是大人，甚至跟大学生差不离，可是他们的行为却是那么幼稚愚蠢，这反差是多么令人厌恶！”

30、“你仍旧是克拉姆的情妇，还远远不是我的妻子。”

31、“今天你说，你在认识我以前在这儿瞎闯，我听了这话多么吃惊——不过这仅仅是短暂的，没有更深的原因。这话也许和老板娘说的一样；她也说，你自从认识我以后才明确了目标。

这是因为你相信，你征服了我，便征服了克拉姆的一个情妇，就掌握了一件抵押品，克拉姆只有用最高的代价才能赎回。和克拉姆就这个代价进行谈判，就是你唯一的奋斗目标。”

32、“你用关心的话赢得了他那不易赢得的信任，以便在以后顺利地向你的目标进军。你的目标我看得越来越清楚了。你的目标就是那个女人。你还没有赢得她，就在欺骗她了。

从你的话里，我不但看到了我的过去，也看到了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