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不是高中的重复,朝你要的方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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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上公选课“积极心理学”之前和爸爸在微信上闲聊,告诉他我正在等着上这门课。还顺便吐槽了一下自己前阶段糟糕的心态。
可接下来我竟得知了一件我到现在仍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因为爸爸说:
“从初中开始我就开始涉猎心理学了,只是从来没有在正规渠道上和规范地学习过。”
心理学在我们现在可以算得上一个热门的领域了,可放在二十年前,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学术名词。或许如果爸爸如果能够自己做主,就会往这方面发展了吧。
我爸爸是个医生。
这是一个在大多数人看来体面,并且再加上那么点带着温情感觉的职业。
从小到大,只要和别人说起父亲,我都很自豪地提到:“我爸爸是医生哦。”
那种稍稍抑制的但又不小心流露出来的骄傲的感觉或许可以从最后一个语气词里传达出来,像碳水汽水,冒着泡泡在空气里沸腾着,吱吱作响地蔓延开来。
可后来我却得知,我这种欢喜的感觉只是我自以为是的认知。
已经忘记了我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得知了爸爸的苦衷的。
只是记得他虽笑着但也掩不住无奈地说自己所选择现在的职业并不是自愿的,再说具体点,是爷爷替他选择的。
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现在的医患纠纷和复杂的医疗体系,医生单纯的只是救死扶伤,的确是大众看来稳妥、正派并且收入又高的工作。
也难怪当时的爷爷会固执地决定了爸爸的人生。
可现在已经是从父母命令式过渡到了双方商量式的年代了,其中的过程一定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对于我们这些自主意识极其强烈的90后来说,若是这种情况重现,我们肯定会奋力反抗,闹出点什么幺蛾子为自己争取做主的权利,甚至搬出一套一套的道理,其中摆在第一位的必然是:这是我的人生。
我们活在很好的年代,有不用发愁的后备支持,有无限可能无限希望的世界,更好的教育和机会。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有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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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做主吧。”
这是爸爸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了。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这些和我相关的决定,我自己的意见往往占的比重比较大,我家也可以称得上民主家庭,而我也把这种模式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状态。
所以在后来和其他朋友谈到这类事时,对于他们父母强硬的态度感到特别的惊讶。
现在想想,离我最近的做的最重大的决定应该是高考完填志愿了吧。
属于我的那年高考,我发挥得并没有想像中的好,或者说是根本就考砸了吧,不上不下的成绩让何去何从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但即使是这样,我仍能记得那时候爸爸对我说:
“你自己做主吧,这是你的人生。我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我知道那种被迫选择的滋味。”
查完分的那天晚上,又打雷又下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下了整整一夜,而我也仔细地思考了一个晚上决定自己要学日语。
从选择专业到选择学校,爸爸一直充当着建议者的角色而不是决策者,以他过来人的身份适时地提了建议,最后我来到了现在的学校,完全是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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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时,所有人的方向非常明确:高考。
如果给每个人配一把气步枪的话,那么,这个称为“高考”的靶子应该已经面目全非了吧。
在很多场合听到过不同的人都在抱怨一件事,来了大学后,新鲜感一过,铺面而来的是茫然无措。
没有了既定好了的目标,而自己也并未去选择去路就只能像叶扁舟,在裹挟着人潮的大河里顺势漂流而下,能到哪就停在哪里。
我们背负着上一代人,甚至家族几代人的希望让我们卯足了劲想早点出人头地,可这股力气却有时像打在棉花上,软绵绵地陷下去一片再无回应。
这个阶段我也有过。
我是一个特别较真的人,也常常被自己强加的压力拖拽着,在别人优秀的光芒笼罩下暗自伤神。
在和别人比较中,带给我的不是激励而是打击。我看着其他的我羡慕的人在一天天羽翼丰满,踌躇满志地等待地飞向更广阔的天空时,只会在原地拼命跺脚不知所措。
后来想想,这些我给自己制造的麻烦都不过是因为自己始终在追赶别人,而不是超越原来的自己。我一直执着地做着横向比较,而总是忽略了纵向上的问题。
这是一个比高中大了太多的平台,它有不只一种可能,它带来的结果也是因人而异。
我们看过太多优秀的人,而定义他们的优秀之处并不是他们走了某种特定的,我们特别欣赏的道路,而是他们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特别优秀。
记得在第一个学期我因为零点几分之差没拿到奖学金时,爸爸说过:“其实你上了大学就不必给自己压力,大学只是平台,努力就好,开心就好,你是为自己而活着。”
而这段话,他昨天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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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人类群星闪耀时》里,斯蒂芬·茨威格写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人生命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的自己的使命。”
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只说了一半,若是再加上“并且执行下去”这么几个字会显得更完整一些。
忽然想起了几个星期前,在上日本名家名篇赏析课时,到来的那位“不速之客”。
是位大四学姐,刚从北大研究生复试完回到学校,想来看看老师,却被老师拉了进来给我们做了一通经验分享。
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中云淡风轻地描述着自己考研的经历的这个学姐在最后被问到为什么这么坚定地选择北大,就没有想到考其他学校时,理所当然地回答:
“为什么要改呢?我觉得改来改去太麻烦了。”
因别人的质疑和外界显示出来的微弱的可能性而被吓退。
这个不正是很多人的软肋么?
在反复修改着自己的决定的同时消磨了自己的信心和耐心,要求被一再放低,最后到了只要能生存下去就够了的程度。
上次在做朝日新闻天声人语板块的翻译练习时,读到一篇文章,是关于这个月13号年仅20岁的日本冒险家南谷真铃成功到达北极点的事。
有一段是说,在她13岁时,已已经被冒险的事业所吸引,并且坚持到了现在,而她的下一个计划是驾驶帆船绕地球一周。
被妥帖收藏在心里的愿望也被安稳地坚持实现了出来,这种步步为营的感觉也话只有南谷真铃本人能够有最深切的感受吧。
一直认为图书馆是整个学校最具有包容性的建筑了,因为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它小心翼翼收藏着来这里的每个人的路途攻略。
我时常在图书馆闭馆的时候离开,(其中有个特别搞笑的原因:闭馆的铃声真好听。)从三楼,四楼汇集到一楼的人并不是一个小的数目,大家默契地走出大门,向各自的宿舍走去。
在这种时候,我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尤其亲切,因为他们是能够待到最后的人。
在昨天的聊天中,在手机濒临没电关机之前,爸爸还发来了这么一句话,
“还是那句话,你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就失去自我了,朝着你的方向走下去。”
也送给你们。
晚安,老铁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