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欢喜》里,余秀华到底有多真实
《无端欢喜》里,余秀华到底有多真实
文:我是素颜
也许再没有哪一个残疾人比余秀华这样一个脑瘫女人更加真实了。身体正常,思维正常的作家要写一些事实的会用小说的语言,会用隐喻的语言,会用不写的方式,显然,余秀华不讲究这些,尽管她也埋怨老天爷没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没给她一个美丽的容颜,可她毫不避违地告诉人们,就算她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样歪歪扭扭地难看,说话含糊不清,长相也丑得有点不太好看,那又怎样,她依然是一个有正常欲望的女人,在春天这样的季节里,她有欲望,在漫漫长夜里,她想让她爱着的那些有才华的男人来陪自己。
她不爱自己的前夫。前夫和所有农村没见过外面世界的普通农民一样,他传统保守没有多大的追求,看到自己的女人摔倒在田里,没有着急地伸手帮扶,还会像别的男人一样嘲笑她的笨拙。这一点让余秀华很受伤。写诗的女人,骨子里都是诗情画意浪漫无比的精神泡泡,男人不懂不理解也还罢了,偏偏还要一个一个挤碎。让本来对婚姻里的这个土气男人没有感觉的诗人彻底死了心,拼了老命要离婚。在父母的逼迫下,她用自己的稿费为这个男人买了房子,把他从身边赶走了。
她不是人们口中的女版陈世美,有钱了就抛弃了农民丈夫。逃离一个和自己不在一个思想层面的男人,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她只是在有了能力的情况下,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而已,她是宁愿一个人单着,也不想和一个说不到一起的男人再苟且度日。二十年的婚姻生活对她而言没有温暖可言,反倒是一块寒冰,总让她感受到冷。那个男人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有农民的朴实憨实。而她是一个读了很多书,心中有无数诗意幻想的女人,如果不是写出了名堂,她在村人眼中无异是个不守妇道,心比天高的蠢女人,一个神经病,每天没事干,看什么花花草草,电脑上玩什么。
她在文章中描述母亲死后不久,父亲经常半夜出去,第二天才回来。她问父亲干什么去了,父亲说他有了一个情人,他去找情人了。这让余秀华很惊讶,一方面她惊讶父亲居然知道情人这个词,另一方面她又为母亲伤心,刚去世不长,父亲就找了新的女人,是不是父亲早就盼着母亲走了,如果母亲不走的话,父亲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找别的女人。想归想,她还是接受了父亲半夜出去会情人的事实,有时父亲一夜不归,她还会担心,会睡不好,等到门响才把心放进肚子。
她理解父亲有正常的欲望,正如理解自己一样。她喜欢的是那些和她一样有艺术追术的男人们,他们弹吉它的样子,他们讲话的样子,他们写文章的样子,他们牵着她的手扶她走路的样子,他们和她拥抱的样子,他们与她上床的样子。最后这个上床的样子,也许更多是她臆想了一下,或者只是臆想却没有发生的故事。此时此刻,她才有了对命运不公的抗争与自卑感,假若我也拥有正常的健康的身体,我还拥有如此的写作才华,我就可以和正常女人一样,拥有有才华的男人的爱情、肉体,甚至婚姻。
遗憾的是她的身体是不健康的,她的心灵,她的精神追求是健康的。她用自己的笔大胆地倾诉着对爱情的渴望,于是有了口伐笔战,有人道貌昂然地痛斥她为荡妇,她的文字为荡妇体。她不屑地笑了,我想荡,还得有荡的资本。我不过是会文字表达情感,何来的荡。倒是你们这些信口开河的谦谦君子,背着人群,在背后搞的地下动作,恐怕才是真正的荡吧,你们不过是给自己包装了一层精美的外包装而已,有几个指责我的人,敢对天发誓,你纯洁如处,没有荡过呢?
她用文字对爱着男人公开表达着爱意。她爱着的那些有才华男人们,是否对她有同等的爱就不得而知了。但愿吧,这样一个才华的多情女子值得去爱,只是,有几个男人能放得下面子理子,死心塌地去爱一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女人呢。他们会爱她的才华,会爱的精神,会爱她的个性,会爱她的语言,就是不会爱她的肉体。他们会和她意淫,会有精神的交融。
而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