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旅游

我喜欢大理的院子

2020-07-02  本文已影响0人  浅木sun

​旅行其实是一段与自己的独处时光

没有故事

三月,大理樱花正旺,风花雪月正是好时光。

生命中,总有几个地方,冥冥中,指引你必须要去的地方。如果没有去过,今生总感觉到残缺的。

我喜欢的大理,是找一处喜欢的院子。看着书,喝着茶,闲闲地晒晒太阳。

去过丽江,没有去过大理,人生会有朝圣般的缺失。

大理是神圣的,摆在人生必去的地方之一,值得我们专程去一回。

我思念的大理,我去过的大理!当我在大理的院子里,真正喝着茶,晒着太阳,在键盘上敲打着文字的时候,我想以后在飞速前行的时光中,我再次回忆这趟旅程,总会是像寻找着黑暗之中的吉光片羽,那么地畅快,那么的甜蜜,值得我慢慢咀嚼。院子里的阳光是轻浮的羽毛,将我柔柔地托在这个世界的半空,体会着时光喧嚣的隔世之感。

有些不真实,要用文字记录着灵魂出窍的时刻。

我在大理的一处院子,呼吸灿烂的阳光。

想起,小时候,老家也是有这样的院子。有两个很大的露台,院子种了两棵李子树。每一年的夏天,都会结很多很多的红心李子。

我小时候,就喜欢在李子树下面读古诗。

丽江没有故事。

终于到了大理。

洱海。苍山。

很不错。天是不切合实际的蓝,世界是天籁般的安静。

住的房子就在洱海边。是我喜欢的小院子。干净清爽,却匠心独具。没有繁复,不过是用蔷薇花枝密密匝匝地组成了一个篱笆的小院落,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儿迎风怒放,显示着盎然生机。小院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洱海,波光水线一直延伸到了天际。

放下行李,我直奔大理古城。挤挤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尘世声色,隐藏着多少的欲望,真实或虚幻。这个古城里,经历过上千年的悲欢离合,藏埋了多少缤纷的快乐与忧伤。大理古城,是人类精神向往的某种象征,一直以为,她的美丽,异域的传说,已经勾兑成一杯琥珀色的美酒。我们看到的,不止是以前的荣光,还有现在她被迫涂脂抹粉,无奈地迎来送往。

我坐在城门旁边的一块石板上。几千年的风,挟夹着各朝各代的历史人物,风中传来马蹄的声响。

古城,这位绝世的美女,不用顾盼,流波横溢,摄人魂魄。

从古城离开,花了很多的时间在崇圣寺三塔。

春风望野阔。这里让人安静,有让我喜欢的味道。我绕着三个塔,走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奶奶小时候纺纱锤,一圈一圈地将我的烦丝愁绪从身体里面剥离开来,编织成一件羽衣。我越来越轻,飘飘然欲随风而去。三个古塔组了一个神奇的平面,我想挣脱,她们却微笑着拉住了我。她们的塔尖,指向了遥远宇宙的某个星球,她们谈着属于自己的风花雪月。

山势坡形,眺望洱海。突然想到了“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多少人到了这里,从此不想归去。崇山峻岭,路途远险,构筑了这里“小国寡民”的世界。古时,刚刚好。现在,也是刚刚好。

崇圣寺三塔,最美的是倒影。有夕阳,有霞光。饱经沧桑的古塔,温柔的身影,在水波中荡漾。

值得留恋。满心喜欢。

大清早起来,高原的阳光已经艳丽普照。

我步行,走走看看,停停拍拍。

景色很美。走了十公里。感觉才走了一点点的路。后来,租了辆电动车,开始追风,环湖。

我们每去一个景区,迎接我们的有惊喜,也有失望。我们总在欣喜中找到一点点的幸福与慰籍,找到我们旅行的意义。

双廊是个精细的小镇。小镇上摆了很多的商品,有些养眼的成了艺术品。我看中了一个石头的砚台,有点古朴,看了喜欢就买了。

一阵风地,绕湖一圈。在司机赶时间的仓促之中回到大理。

在古城的下午,无目的地漫步。遇到一个“书呆子”的书店。看到了很多的外文原版书,店不大,但是有味道。感觉这个店像是我开的,是我没有时间开,有人帮我开了。

我看着那个店老板写的小楷,呆了很久。

没有交流。

回到民宿的院子里,是傍晚时分。

背后是苍山,面对的是洱海。

金色阳光温柔,万物悦丽。

在这个喧嚣的时代,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心静下来。

古城都是属于晚上的。大理也似乎不例外。高原白天阳光的表白过于赤裸裸,皮肤对这样的爱意很难接受。对古城的爱,适合晚上表白。

夜间,人潮涌立。从四周景点游玩的人们,都在夜间回到古城狂欢。

我在古城的一个小酒店里,吃着各种花做的菜。如玫瑰花,石榴花,茉莉花等炒的菜,喝着风花雪月的啤酒。

一时懈意。

微醺。我回到洱海边,想看洱海月。

但月亮害羞,不见影。

拿出纸笔,面对洱海,写字看书。

用丽江买的东巴纸,用了很久的耐心,写了封信,寄给自己。

写完字,在湖边的一个小排档,依旧两瓶啤酒,几个小菜。

白天的苍山上白云缭绕。晚上的洱海依旧不见月光。有无边的星空,点点星星和民间的灯火相映照。

酒入佳境。回房睡觉,一个晚上金庸武侠梦。

很多人都去过大理。都寻过梦。寻过各种各样的梦。梦是我们另一个世界的理想,是深埋于我们内心的渴望。

金庸武侠里,大理是个神秘的地方。《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写到的大理国,写到的“南帝”段智兴,还有大理国宰相朱子柳,曾经的皇妃瑛姑,渔樵耕读等等。

围绕着这些人物情节展开的,是大理的自然景色。这些景色,是秀美而又雄奇,带着神秘色彩的。一泻千丈的飞瀑,神异静谧的无量玉壁,奔腾咆哮的澜沧江水,气势非凡的“善人渡”桥,——真不知金大侠是怎么想像出来的!

这个晚上,梦回大理国。我随着段誉一起从山崖坠入谷底,看见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片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

醒来,洱海烟波平静。

早晨,雨就来了。听说婺城昨晚今天也是暴雨。

不出院门,看眼前的书,听洱海的雨。书看得很闲,翻了几米的漫画,看了庐隐的书,看阿城的书。

有些事情真怪,读书也一样,流行风让很多人没有了独立的思维。有些人,为了看书而看书,我们一个罗姓女子的朋友,说是要买齐诺贝尔文学奖全部的作品,并阅读完。我佩服她的恒心和毅力。

我看我的书,看我喜欢看的书,不一定是名著,很多名著我根本看不下去,何必去装。很多畅销书,也没有什么营养,何必去跟。

世间总有些无奈。也有很多是自己的选择。

如同有些人,为了写文字而写文字。

为了生活而生活。

都是一样。

偶尔自由。我在大理的时光,剩下的时间,交给小院吧!

想来大理。来了大理。

大部分的时间,只呆在大理的院子里。我都不好意思,将这“无聊”的事情,发个朋友圈。

仿佛,这是件“可耻”的事情。

但我却有很多很多的欣喜,需要在清晨和傍晚的时候,独自骑着租来的电动摩托车,沿着洱海骑行很久,来慢慢消化心中的某种喜悦。

我一天骑一趟电动摩托车,去一趟古城,像是大理国时土著的居民。

半夜在小城里穿梭。

看各种小物件。

人很多,夜色中每个古城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找到了一个江湖的酒吧。点了三瓶酒,不足买醉。

有驻唱的歌手。

有好事的人过来问:“一个人吗,是不是找艳遇?”

我笑了笑,没有理会。

夜越深,人越多。男女都很兴奋,气氛很嗨。

我在这里,形同空气。

遇到一个女孩子。居然是同一个航班过来的。贵州人,上海读书上海工作,学音乐做金融。长得端庄秀丽,喝酒却很猛,一杯一杯地和我喝。

身上暗红的衣服,红黑相间,深沉地藏着心事。

我不胜酒力。

歌声很美,沧桑地透进我的心里。我们都是尘埃。

只是感觉倦了。我走出酒吧的门口。

目视刚刚台上的那个歌手,搭了一条的白色毛巾,抽着一根烟走出酒吧,脚步灌进了风,摆去下一个落脚处。刚才那么鲜活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的男孩,没有点特征地就淹没在人流里,像他吐的那个烟圈,蓝色的古城梦幻,消失在人潮里。

他的背影有着他歌声里的气息。他的歌已经伤感地融进他的身体里。

我随着他的后面,钻进人流里。

我身后的那个贵州女孩,手上拎着买的各种小玩意,莲步轻摇,走向另一个方向。

我们各奔东西。

突然想到了年轻时候写的诗:

“我们脚下是划满道路的星球,

但是道路与道路之间,

却不会重逢。”

再见!

突然不想走,不想出门。

只是想在这个小院里听雨,看书。

阳光出来的时候,晒晒太阳。

多年之前,曾经有个梦想,到大理来租个院子,把我的书房搬到这里……那时候,还没有来过大理,只是对这个古城的向往。

但最终,没有成行。大理没有桑洛的小院子。

世上,总有些事,你想做的事,有人帮你做了。我们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她们把梦想变成了现实。

我佩服这样的人!

昆明的朋友王玉英,种花喝茶坚持健身长跑,仿佛是另个版本的老桑。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但也却有无数相同类似的人,坚持着相同的梦想,做着相同的事情。记得有位成都的姑娘写过一篇文章提及老桑。她在成都,我在金华,我们在十年的时间里,通过健身认识,我们健身,跑步,还练习书法等等,我们相隔千里,远远相望,一年难得微信聊上一回,但我们却从没有过其它的交集,又好似走着一样的人生轨迹。

平行,遥望。

她说:“神奇的是,我们有这么多的交叉点,竟没有碰撞出一丝爱的火花,这样的友谊更像山中涓涓溪流细而工,且清淡如水。”

我想,我和玉英她们也是一样。在追逐理想的路上,我们是孤单的。人生很多的道路需要一个人走。在整个星球和宇宙中,我们也是孤独的,我们生而孤单。但在无形的路上,我们却不孤独。美好,都是相同的,我们都是在追求着美好的路上,我们追求着身材的美好,追求着灵魂的美好,——这条道路从来不孤单。

玉英和六个闺蜜这“七仙女”,在大理买了个院子,做民宿。不过,她们终极目标是退休之后,把这里当作养老的乐园。——这是很多人的闺蜜养老“乌托邦”,她们实现了。

这个院子,叫——“柒栖居”。同道相合,诗意栖居。

我们不缺梦想。缺的是实现的决心和力量。

我们想要挽留住的理想正在渐渐退场,遥远而虚幻,面容模糊不再可辨识。有人,却一砖一瓦地实现着梦想。

年轻时候实现的美梦,甜蜜鲜美。不能实现的伤痛,依然新鲜锐利,不过,我们行久麻木。

我终于不再偏执于在大理拥有着自己的院子,而心安理得地在一个个院子里晒着太阳。我知道我自己的人生,适合一直在行走,飘萍一样走向远方。

丽江没有故事。

大理没有风花雪月。

这不影响旅行的丰满。

旅行是一段独处的时光,在路上。

整理行李总是有点伤感。站在露台的观景台。苍山洱海,静谧深沉。

想抽一只烟。

回到房间,翻看《人间词话》。薄薄的一本,可以翻看很多年,很久。“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有境界,本也。气质,神韵,末也。有境界而二者随之矣。”就读简单几段。

临走之前,喜欢和城市告个别。我骑上电动摩托车,不疾不慢地从城中走过。

从承恩门到安远门。

从苍山门到通海门。

九街十八巷。

我对这个古城的不熟悉,不去写已经很多人都已经写过的文字。如同我自己写过的《叶公好书》,在风景的旅行方面,我们都缺点时间和耐心,也缺乏深厚的审美沉淀,我们常常走马观花地走过去,吃点美食,拍点到此一游的美颜照片与视频,如叶公好龙一般喜欢旅行,却没有真正理解和实践着旅行的意义。

——这就是我们旅行的悲伤。

我喜欢大理的院子。几年前没有实现的梦想,如洱海泛起的小小波澜,常常撒娇地摩擦着我的心间。但现在,在大理的院子里,晒了几天充足的阳光,身体里像是补充进了丰足的营养,足以支撑我到达下一次到来的时刻。

人生每一次的告别,都像是一场生离死别。我们太渺小了,如尘埃一般,风一吹,就再也看不见。

所以,很多人说,趁着好时光,去一个想去的地方,去爱一个想爱的人。

人生总要少点遗憾才行。

要离开了。我会假装,不记得我来过大理,这样,下次我再来的时候,理由可以充分一些。

作者简介:

桑洛,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项目管理硕士,高级经济师,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编辑,多家报刊特约作者,专栏作家。

《桑言桑语》系列散文集作者,已由新华出版社出版散文集《记忆的画卷》,《稻草人之约》,诗集《相遇不晚》,《左岸新语春》(合著)等。

作品散见各报刊,有作品入选各类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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