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
入秋了。
阳台外的田野依旧一片绿意盎然,正午的阳光也明媚灿烂,但早晚的温差过渡着秋夏,不知不觉一年又过了两季。
晨起时廊间的风渐凉,身着夏装感觉到了微末的寒意,来不及给自己添衣,先拿着薄毯将儿子裸露在外的小脚丫裹好,看着他半睁半睡的迷糊样子,挣着沉重的眼皮,抱着他在房里游来游去,待他沉沉睡去,放到婴儿车里,才得闲吃了早餐。
每日的早餐,是婆婆用心准备好的,哪怕有时他们五六点就要出海拿鱼。有时候家里空荡荡地只剩我一个人,怀孕的时候觉得不甚孤独无聊,现在有了孩子,终日没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才觉得一天的时光过得飞快,日复一日的,小夏天竟快两个月了。生产时的疼痛已经淡去,只有尚未痊愈的伤疤,提醒着自己遭遇过怎样的苦难。
也曾有过深夜哄不好娃在楼梯间无言哭泣的时刻,妈妈说我是个爱哭鬼,常常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照顾得了这个宝宝?有段时间夏天乳头混淆,一喂奶就哇哇大哭,当烦躁无奈沮丧一起涌上心头的时候,就开始堆成了一个悔。但抱着孩子当他依赖地靠在你的胸前,冲你咯咯笑的时候,一切怨言又烟消云散。
我失去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换来了一个可爱淘气天真无邪的baby,值得吗?天下母亲也许都没有正确的答案,却不由自主做出了最坚定的选择。
前两天宇丛给我发来消息,那是我在大四带队中华文化大赛认识的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也是带过那么多团却极少数还保有联系的朋友。曾跟她提过我喜欢大老师,于是时隔多年,她给我翻唱了花儿乐队的一首老歌——《静止》,歌声温柔缠绻,丝毫不像那个在大赛上跳街舞high翻全场的北京姑娘。三年时光,她依旧是记忆里闪闪发光永远吸引着我的优秀女孩,而也曾将目光投向我的她,此刻用这种方式珍重了我的善良。
我不是一个善于交朋友的人,也不是个能留得住朋友的人,也许因为我的不主动,又或者真的是我的情商低。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好像只有自己留在原地,一步一步,一天一天,被时间推着向前。恋爱,结婚,生子,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从未有过计划和设想,却冥冥之中如约而至,未来的路那么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却让人恍恍不敢迈步。总是不由自主地怀疑,这就是我的人生了吗?又或者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回头,如果当初走的是另一条路,风景会怎样?
胖哥有一夜问我,有没有后悔过嫁给他?不曾。幸运地是嫁给你,因为别人,也未必会有你好。有多少男人会体恤妻子怀孕生产的辛苦,细心呵护坐月子,帮忙陪夜带娃的呢?当那次乳腺炎发烧看他着急上火拖着要我去医院,全程陪护我做检查时,我才明白陪伴是多么重要,单身有单身的窘迫和孤独。也许人生就像是围城,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飞鸟羡慕游鱼,且行且珍惜。
夜深了,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