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一壶月光下酒
又见圆月,此时已隆冬,飒冷的清辉匝地,让人产生莫名的感慨。“生活就像这白月光,醉了也欢喜,醉了也忧伤。”如果月光真的能煮酒,我想把家乡最炫、最亮的月光用壶收集起来,等到想家时,用它烹煮一壶老酒,细细品味家乡。
每一次在帝都看到满月时,就会无端地想起故乡的月亮。家乡的夜晚没有大北京的灯火辉煌,只有漫天的星斗簇拥着一轮大大的玉盘。四周漆黑一片,故更显得月色清亮、皎洁。多少次在黄昏日落,华灯初上的夜晚,我总是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月亮,听风吟唱。一时间顿觉胸中都是诗情画意,神思不知不觉飘到九霄之外。也许只有月光才让人有这忘我的境界吧!
古人经常在月光下作诗饮酒,一个人也不亦乐乎。李白就曾“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每每有不快也学古人; “葡萄美酒夜光杯。”对着月光喝酒,仿佛它能把一切烦恼都通通带走,化作酒随往事风干了。
提起喝酒,便想起李易安。李清照是很会喝酒的,待字闺中就一个人经常出去喝清酒,每每不醉不归: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如梦令》
喝得无法辨别回家的路,误入了荷花池中。借着月光,看到了一群飞起的鸥鹭; 嫁给赵明诚以后,因二人聚少离多,也时时月下借酒浇愁:
“夜来沉醉卸妆迟,
梅萼插残枝。
酒醒熏破春睡,
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
月依依,
翠帘垂。
更挪残蕊,
更拈馀香,
更得些时。”《诉衷情》
借月光喝酒抒情,大醉睡去,连妆容都来不及卸,清早又被梅花香薰起来。
其实,喜爱月光之人,大抵都是性情中人,也是豪放之人。之所以把月光和酒联系起来,就是因为它们都有“醉人”的滋味。多少清风明月下,看山看水也朦胧。朦胧的月光和喝酒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代人喝酒讲究格调,去酒吧,很少再有人像古人那样对月吟酌了。袁玫在《随园诗话》里提过杨诚斋的话: “从来天份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能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辨。” 在酒吧饮酒作乐,喝的是气氛,格调。而在月光下饮酒,这便是风趣,也是性灵之人。
哈哈,这里不谈酒文化,只想借这满满月光煮一壶烈酒,在这严寒之冬日,把浮名,利益,荣辱皆换作浅吟低唱。情已逃脱,和着月光慢慢慰籍风尘~
煮一壶月光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