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粽子才要买

今天真冷，比前几天都冷，可能比后几天还冷。

风吹到身上是刮骨的，可我不是红脸长须关云长，身上也没毒，刮我干什么？

我来到楼下的大排档，准备打包晚上的饭，晚下班的人只能从街边觅食，一来家无余粮，无菜无肉；二来肚子叫唤，于心不忍，无心再等待自己煮食的过程，很不得有人把吃的直接送到自己嘴里。再说，你们能在饿肚子的时候，闻着大排档飘出来的食物香气而不进去吗？我估计有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因为这大排挡里都坐满了。

我跟老板点了份土豆炒肉，便要找位置坐下来。这大排挡很大排档，因为有一半的位置，都在马路边。头顶的一片篷布，顶不住四面而来的冷空气。眼睛化身为红外摄像机似的，看到那里热，便坐哪。一个烧着柴火的炉子进入了我的视线范围，只有一个老婆婆坐在附近，而且旁边还有张空凳子。

就像人们知道自己彩票中奖时会问“是不是真的？”，我也很怀疑那凳子是不是有人坐了。老婆婆看到我前三步后两步的样子，笑着说：“过黎坐啦，尼度有凳。”

我就很“听话”地坐过去了。

在大冬天里，有一堆柴火是真的驱寒，尤其是火堆产生的热量缓缓在身上蠕动的时候。也许是小的时候没在农村生活的缘故，我很向往在篝火边围着坐的感觉。就算不在野外，也向往那坐在灶边取暖，还听着柴火噼啪的场景。总之柴火就是好，用柴火煮的菜都很香，煮的饭也香。在这点上，我和那些老一辈的倒很像。

坐在炉子旁，感觉要跟别人聊聊天才算是圆满。我便跟那位老婆婆攀谈起来。

“婆婆，炉子里面的是什么？”

“这层是粽子，这层的是汤。”

“冬天还裹粽子？不冷么？”

“还好，也就突然想吃粽子了，就裹着来吃。”

婆婆接着说：“也就是有时间才裹，我一个人就吃一两条，裹多点，给我的孙子吃，给邻里吃，还有早上拿来卖。”

“这粽子您卖的？”

“就旁边卖早餐那里，有得卖的。”

我惊异于平时不知道卖早餐的店铺里还有粽子的存在，因为我喜欢吃粽子，要是有，不会放过。

我问婆婆：“粽子里的是什么馅？”

“绿豆，五花肉，咸蛋黄。”

“有些地方用花生的，有些地方馅料更丰富，腊肠，咸蛋黄，花生，虾米......”

“绿豆清热，用花生的会多点油，吃多了就会很腻的。”

我就是常吃花生的那拨人，点了点头。

婆婆把炉子里的柴往里推了推，说：“粽子好好吃的，用柴烧的特别香。”

“是呀，柴煮的饭菜都香。”

婆婆笑了，我也笑了，我们在这个话题上达成了共识。

大排档厨房的锅上下翻炒，堂食的食客们的碰杯痛饮。这是生活的气息，再配上旁白就是一个纪录片质感的东西了。

婆婆突然起身，嘴中念叨着：“粽子好了，该好了。”她从厨房拿出两块布，把炉子上边一层的蒸笼拿开，露出锅里随着水流翻滚的粽子。还不忘跟我说：“你继续坐，这里暖和。”

我继续很“听话”地坐着，心里想着：“婆婆人真好。”

有人拿着一竹制的簸箕过来装粽子，婆婆把三分之一的粽子放在上边，还说“你拿走拿走我吃不了这么多”。

这时听到有人叫喊，该是我的菜好了，我站起身子来，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婆婆，您这粽子能卖给我吗？”

婆婆看了看我，笑着说：“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