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姨妈一家人
姨妈是我母亲的姐姐,已经82岁了,还健在。姨妈的老公我叫姨伯,70几岁逝世的。
我们很多人以为姨妈会比姨伯早逝的,因为,姨妈在60岁左右时,罹患一场大病,是肺结核,棺木都赶制好了,以为打不过来了。姨伯一家人筹措资金,将姨妈送到恩施州人民医院抢救,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痊愈了。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病痊愈后的姨妈,经常唠叨一句话:医生说的,心情要好 ,身体就会健康。她将医生的话当圣旨,身体情况愈来愈好,相反,姨伯却在70多岁先走了。
姨伯年轻时很能干,在生产队当了很多年的生产队长,我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天刚放亮,他的大嗓门在我们家后面的棕树包上喊起来,叫着队员的名字或小名,安排当天的生产任务,他每天清晨沿着相同的路线,喊一圈,安排一天的活路。晚上,开会记工分,姨伯就是主持人,口中说一个人,然后说出那个人当天的工分,会计做好记录。如:某某,今天耕田,记10分;某某,今天薅草,记八分;他的大脑记忆力超好,虽没文化不识字,全凭记忆,把生产队打理得井井有条。
姨妈的大儿子,我表哥兆锦哥,比我大四岁,1958年的。他家喂了一条生产队的牛,据表哥说,这牛脾气好。我想放牛,妈就去找姨妈说了,这条黄牛就牵到我家里喂着,我每天早上晚上就多了一个任务放牛。我是老大,还有三个弟弟,从此以后我们弟兄轮流接班放牛,我们家就一直喂牛,到我母亲年纪大身体不好以后,加上我们四弟兄都考学出来工作了 ,才没喂牛了。
兆锦哥后来在烟草站上班,一直工作到退休。
姨妈家老二是个女儿,我的表妹兆群,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小学,我比她大一岁高一个年级 ,在读一年级或二年级时,我们一起在外婆家玩儿,在大人们的鼓动下,我们俩一起跳了一个舞蹈,边唱边跳:戴花要戴大红花,听话要听DANG 的话……
后来,我隐隐约约记得,妈和姨妈有意将我和表妹结合,亲上加亲。我后来考了省中专,参加工作了,好像对表妹也没感觉,这门亲事没了下文。
后来,我父亲做媒,将表妹牵线介绍给了谭老师,但是,表妹反悔了,不同意了,因为已经订婚,如反悔,礼钱应退回,我父亲考虑到亲戚关系,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没有主持公道,谭老师对我父亲很有意见。
表妹在硫璜厂煮饭当炊事员时,闹了一个乌龙事件,与人合伙诬陷厂长欲强奸她,她涉世不深,受人利用,想整垮厂长,殊不知,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表妹在老家呆不下去了,跑到利川市她大伯那里打工。
她初到利川,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有很多……,现在回忆起来,她当时应是很想和我在一起的。我没回信,没回一句话,那时我年轻,没懂表妹的心思。懵懂的年纪,辜负了一段蒙蒙笼笼的爱。
后来过了几年,她在利川安家了,有了孩子。
姨妈家还有两个表弟,打交道不多,目前大表弟在武汉打工,小表弟在恩施做生意。
我母亲2004年逝世,我姨妈哭的很多,哭的很辛苦,她懂哭丧的礼仪,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停,她都很清楚,哭也是一种仪式。但我相信,她是真心悲痛,毕竟是亲妹妹逝世。我母亲的妹妹我幺姨就哭不出来,她没有学会哭丧仪式,但她心里同样悲痛,因为是亲姐姐走了。
姨妈一辈子不容易,含辛茹苦和姨伯一起养育四个孩子,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现在老家住着养老,她是跟着小儿子住的,但三个儿子都不在家里住,三套房子的钥匙她一人掌管,听说还喂了一头猪,种的有菜园子。
姨妈一人在老家,估计是很寂寞的,一个女儿嫁的远,从利川市回一趟老家也不易。我父亲有一次说姨妈:养了一个姑娘像没养的。嫁的远,也没办法。现在都是这样,儿女多数打工在外,有几个人能够孝顺左右呢。
但愿姨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