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九日的随想

   近日读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发现他的一个观点与我多年（其实也就三四年）的观察不谋而合:话语即权力，权力即话语。得出这样的观察当然是因为我也属于沉默的大多数中的一员，不过我又是个不甘于沉默的人，所以有时总想发表点言论写点文章把某某评论一番，以图搞个“大新闻”，获取一点人生经验。——这话很直白、很露骨，但也很诚实。

   虽然年纪轻轻但从我的人生经历看我也算是个话语圈外的老人了。这里面有性格的原因，有嗜好的原因，也有自命不凡的原因。前几日学校让写自传时我就在想——假如30年后我把我的生平说说日记文章结合起来出版一本书我会不会因此而成为一名畅销书作者大赚一笔。当然这是很遥远的事了，我要说的是因我的经历而产生的价值观念:对弄虚作假的反感，对华而不实的厌恶。譬如一个学生在台上讲我们要高举什么什么伟大旗帜、发扬什么什么优良作风，做一个像某某一样优秀的人，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我不想多举，以免有写高中议论文的嫌疑。总而言之，我们总是被话语圈影响着甚至支配着，总是会说一些明白或不明白、情愿或不情愿的话。不过好在我是一个不太会说话的人，虽然不明白的话说了一大堆但并没有说过多少不情愿的话。当然，这样的后果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你只能与沉默的大多数为伍。

     王小波曾经说过以为人的种种想法都是由话语教出来的是个很大的误会，我用辩证的思维联系到实际发觉经过多年的思想教育我并没有成为思想进步道德优良有崇高理想信念的新时代学生而感到自惭形秽。不过我仍是一个有良心有追求的人，假如我说身处东北零下十几度的寒风中我会想起60多年前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样的严寒下作战的志愿军战士们、会想起70多年前那些为了抵抗侵略而献身在白山黑水间“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们、会想起81年前的今天为了民族利益而英勇抗争的进步学生们，你们肯定不相信，甚至还会加上一句自命清高，所以我决定不争辩。不过我总是有一个疑问:当与“进步”类似的形容词成为奢侈的时候，我们成为了什么？——当然，我不是进步青年。

   古人有云: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我对周围人们所选择走的道路并无偏见，而且还很敬仰那些有目标有信念的人（姑且不论其目的好坏）。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选择走的道路——或少有人走的乡间小路，或热闹非凡的城市大路。走路的过程中遇到同伴或指路人是一种幸运，甚至对一些人来说是奢侈。另外，我想我们大可不必指点别人所选择走的路——因为时间会帮你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