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冰棍

“在东安街头听到“石矿”冰棒的叫卖，这种冰棒是最简单的老冰棒，糖和水，是夏季胜过冰激凌的美食，也是县城最畅销的冰棒。即便现在卖一元一根，我还是想尝尝，只因为小时候嘴馋过。”

7月5日， 周六，持续的高温把地面烤得炎热无比，阳光充沛到睁不开眼。周末实在不想待在医院宿舍顶楼的房间接受蒸笼般的考验，于是决定回家。身体刚从前几日的感冒的 虚弱中恢复过来（其实我也不确定是感冒还是中暑，总之恶心、乏力、腹泻、呕吐了一整天）。在车上选了一个不晒太阳靠窗的位置，所幸这样炎热的中午乘车的人 不多。之所以不得不在周六的中午回家是因为实在没办法。
几乎所有人都会惊叹着问：“你们周六也要上班（加班）呐?” 我也只能双肩一耸，没办法。望着车窗外绿油油的禾叶和绵延起伏的田野，不禁再度想起上一个夏天。
时间过的真快，已是一年。来来回回的这条县际公路走了许多次，有夏天高高蓝蓝的天、白得像棉花糖忍不住舔一口的云、碧绿得扎眼一直绵延的田野和逐渐由青转黄的稻田，最可亲的是这两排一路一直陪伴的道旁树，有的是 白桦，有的是梧桐，树叶黄的、绿的，高大繁茂的时候会在柏油路的上空围成绿幔，行驶在这样的路上，仿佛进入了一条绿色的隧道，阳光斑斑点点的漏下来，斜斜直直。
之后是黄叶飘零的秋天，水田里是收割后垛起的草垛，升起燃烧的烟雾袅袅，梧桐叶一层一层的脱离树干，小童赶着水牛在田埂上跑，大约为了吃所剩不多的 青草。一直待在办公室不离开那座城的话，很难感觉到时光的流逝。好歹我有很多可以选择回家的周末。（即便残缺）冬天，枯干灰褐的枝干硬抵苍天，如士兵一样 始终挺立的行道树们，我只记得就连把所有窗户都关上车上仍然有的寒冷。
那年夏天的黄昏，我在西区的林荫道上一边看被雨淋湿的落叶一边听曹格唱《梁山伯与朱丽叶》，“千言万语，只要一句话就能表达我的心”，可雨伞下的浪漫却不属于自己。
——那是毕业之前的我。
我们在夏天走来，我们在夏天离开。过完最后一个暑假，开始工作。这年夏天的黄昏，在工作的城市漫步，河风吹送，暮色苍茫，我走过愚溪走过柳子庙走过一座又一座桥……

— —开始工作的上个夏天
2008年7月5日酷暑的黄昏，我回到成长的县城，四处闲逛，漫步出越来越多的陌生感。在龙溪河的桥头广场，巨大的荧屏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和着烤肉的香味在四处弥漫，我已经过了闻到烧烤就流口水的年龄，但一句“石矿冰棒”的叫卖却让我驻足流连。与物价上涨相和，冰棒也卖到5毛钱两根。
过去可是只要一毛钱就可以买一根的。一摸口袋是一张十元的。可我只要一根，怎么办?犹豫片刻决定去找零钱，绕了一条街，硬是没找到把十元换成零钞的地方。
没办法再次来到摊子前面，说我要一根，顺势递上一张十元的。他看了看，嘟哝了一句“要就买两根了，10元怎么好找？”他在钱袋里掏了半天才找出1张5元的、4张1元的、1张5角的和1张2角的。最后那5分钱没找给我。心想算了，硬要5分 钱也难为别人。
拿到冰棒后一尝，果然还是那个味道。遥遥记得无比迷恋冰棒的童年时代，时常能听到“石矿冰棒”的叫卖，是后来才知道所谓的“石矿”不过是简 称，全名是湘潭钢铁集团有限公司东安石灰石矿厂，作为全县最大的一家企业，它有很多附属的小单位，包括这个改制后仍然存在的冰棒常，儿时的味道。
2008年7月6日星期日 写于零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