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01

没被选上的人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散去。赵阳跟着那中年男子匆匆走去剧组，到了以后中年男子找出一堆破旧衣服来，让他换上。赵阳隔了两米远都闻到那衣服上的馊味，不禁皱皱眉，但也只能耐着性子换上。同来的一个群演讨好地问那中年男子：“大福哥，今天发多少钱？”

“一个人70块，演完就给！”被称作“大福哥”的中年男子说道，“先把演员证给我，我去登记。”

其他人都把演员证交给他，赵阳没办法，只好说“证件忘记带了”。

“大福哥”皱皱眉：“吃饭的家伙什儿都能忘！那你叫什么？”

“赵阳。”

换好衣服后，赵阳便和其他几个人站在一起等。赵阳四处打量一番，发现场景是一条古建筑背景的街道，两边都是各式店铺，已经有不少穿清式服装的人在等着。早上八点以后，剧组的场务过来安排，到赵阳他们的时候，场务说道：“等下你们从路西，走到路东就行了，注意不要看镜头。”

其他人都点头说“好”，赵阳没怎么演过，心虚地只是点点头。

然后就接着再等。赵阳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味道一言难尽，加上早上也没吃饭，真是又饿又难受。好在他第一次拍戏，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倒也不算太无聊。眼见剧组在搭建设备、安排人员就位后，以为就要拍了，但等了好久也没开始。他问了问“大福哥”，得知“主角儿还没来”。

“要等多久？”

“这就不好说了。”

等到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场务一边小跑着过来，一边吆喝着让工作人员和群演就位，嚷嚷着“预备啦预备啦”。等了大半个上午的赵阳忽然紧张了起来，毕竟是第一次拍戏，他的心跳加快起来。他紧紧盯着一起来的“大福哥”和其他几个演员，和他们一起跑到预先安排好的位置，然后看到摄影机就在左前方。一个人拿着场记板到镜头前打板，喊声“开始”，然后赵阳抓紧启动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在“灵魂复刻”中选了“乞丐”，然后一股麻木、悲凉又无奈的感觉涌上身来，他的眼前顿时分开两个界面，在右边的界面中，他看到自身变身成以前看到的一个乞丐，佝偻着腰背，一瘸一拐地，遵照安排的路线从路西走向路东，眼睛余光瞟到摄影师和摄影机顺着小轨道慢慢地滑了过去。之后其他人就停了下来，赵阳也跟着停下复刻，然后看到“大福哥”正瞪圆眼睛看着他。

“可以啊，兄弟，演的不错。”“大福哥”赞道。

赵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过了一阵子，场务跑了过来喊道“再来一条”，于是赵阳便跟着其他人回到原位置，又走了一遍。之后又重复了几遍。正当他纳闷为什么一直重复的时候，场务又过来喊停，让再等一等。“大福哥”却有些不耐烦了，凑上前去叽叽咕咕地打听了一阵，回来撇撇嘴：“等等吧，前边的男主角不在状态，这会儿又吃饭去了。”

大中午的，太阳还不算毒辣，然而天气也热了起来。赵阳闷着头，又饿又困乏。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主角吃完饭重新开拍。下午又走了好几趟，然后总算是过了。三点多的时候，场务过来，让抓紧吃饭，好拍下一场。随后便有后勤人员，端着一大箱盒饭过来。群演们一拥而上，赵阳跑得尤其快，抓起一盒打开一看，白菜鸡蛋盖饭。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在路边找个地方一蹲，打开盒饭吃了起来。吃过饭后又是等，等到五点多时，场务忽然过来说不拍了，结束了，“大福哥”过去一问，才知道是男主角因为和导演闹了点矛盾，先回去了。

然后就散场。赵阳跟着其他人去换衣服，“大福哥”去找剧组结账，一边咕哝着“啥样的主角让白等了一天”。换好衣服后，赵阳渴得厉害，想着马上就能到手70块钱，心里也轻松了些，跑去买了瓶矿泉水，然后到约好的地点找“大福哥”拿报酬。他看见“大福哥”的时候，“大福哥”正满脸大汗地和几个群演嚷嚷着，一边发给他们钱，此刻赵阳忽然福至心灵一般，想着以后还得让“大福哥”给介绍活儿，于是把还没开瓶的矿泉水递了过去，讨好地说道：“大福哥，喝水！”

“大福哥”扭过头看看他，抬眼一笑：“谢啦，小兄弟！你叫啥来着？”一边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我叫赵阳。”赵阳说道。

“行，赵阳，你今天演的很好。给我留个电话号，下次我有活儿一定叫你。”“大福哥”说道。

赵阳赧然：他没手机。

“我……手机刚丢了，哥，明天你接活吗？”

“大福哥”笑道：“这样，你明天去那个民国公园门口等我。”

约好以后，赵阳赶紧去找便宜的旅馆歇息，昨晚睡的桥洞他是再也不想去了。找了好一阵，打听了好几家，最后总算找到一家民宿，睡一晚只要二十块，不过是和其他四个人一起住。赵阳交过钱，到房间一看，原来是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客房，摆了两套上下铺，除此之外也没剩多少空间了。他出去旅馆，见路边有卖烧饼的，于是买了几个烧饼，回到民宿要了些热水就着吃了，又洗漱一番，然后回到房间，看到其他三张床上已经有人了，正在说话。赵阳又乏又累，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就跳上床去，沾着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