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心理读书

浮世的繁华与远去的曾经

2023-05-22  本文已影响0人  疏瑶

外甥带着新婚的媳妇从老家过来,要去城里网红景点玩儿,还要去吃最正宗的火锅。

为尽地主之谊以及体现长辈的关爱,带着他们去了最繁华的地段,逛最热闹的街市,看最美的夜景,吃正宗的火锅。

晚上十点,城市里灯火辉煌。一栋挨一栋的高楼拔地而起,装饰楼面的灯光不停地变换闪烁,时而表达祝福,时而变换出一副水墨丹青的画面。

网红吊脚楼的灯光,金碧辉煌。描摹着它的轮廓,填满了屋宇,仿佛一座金屋般灿烂。

长江大桥的灯光从南绵延到北,轨道列车从江面的大桥急驰而过,轰隆作响。

桥下的江滩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唱歌、拍照、直播……丝毫不觉夜渐深。

黑色苍穹里飞过的飞机,错落有致的高楼,不停变幻的灯光,豪华的游船,江边热闹的人群,全都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江里,一时间分不清是一个世界还是两个世界,甚是魔幻。

时光的车轮嗖忽转到了八十年代。城市的楼面贴着各色马赛克瓷砖,水磨石地板,阳光斜射入窗户,屋内三峡牌电风扇慢悠悠地转着,江面传来船笛声,悠长又辽远。

钢铁厂就在江边。从江岸线拐弯深处绵延出来,沿着长江连绵数十里。厂子里,工人们为建设祖国,热火朝天,挥汗如雨。庞大的厂区轰隆声不断,茫茫白烟从硕大的烟囱沉沉托出。

嗖忽间,天光乍亮。我与七位老人走在新修建的红蓝相间的半山崖线步道上,听他们讲着“十里钢成龙”的故事。

步道的尽头连着一条八十年代的石梯路。石梯路蜿蜒而上,路两旁是盘根错节的黄葛树,也不知道它们活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

透过新绿的黄葛树枝叶,贴着马赛克瓷砖的钢铁厂家属区的房子赫然矗立在半崖之上,房子陈旧又沧桑。旁边一片废弃的建筑材料,那是被拆掉的家属区房屋。

老人说:七十年代,我就是从那座房子里走出来,去参加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我们去割猪草,根本不认识哪些草是猪可以吃的,哪些草是猪不能吃的。听老乡说猪吃百草,于是就采了一筐树叶回去。那天晚上,猪没吃饱,跳出了圈……

前面拄着拐杖的老人,去开荒砍树,有一天不小心一刀砍在了自己的腿上,鲜血直流,惨得很。那会儿种地,得先伐木,烧草木,草木灰埋地里做肥料。到播种的季节就用背篓背着种子爬上山去播种。等种子长出果实,怕被野兽吃掉,晚上轮流派人值守。几百米一个人,点着篝火,互相照应,时不时还要发出声音,吓唬野兽。

那位白头发老人是养蚕的。那个时候养的蚕跟现在的不一样。个儿大很多,也不是白色。那种蚕不吃桑叶,吃青杠树叶。他们把幼蚕放到树上,等树叶吃完一波就把附着蚕的树枝砍下来,移放到另一棵青杠树上,如此循环往复多次,蚕才能结茧……

阳光西斜,我们爬上了崖顶。回头望去,新修的花园洋房,柏油马路与旧时的房屋,老去的人,一边是蓬勃的新生,一边是沉淀的过往,岁月在这里交织。

时光不止,故事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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