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贵万贵，平安最贵

文\暗香盈袖

这是我来长沙的第九天。感觉这九天，经历了许多。

3日，从祁阳出发，一路心情尚好。特别是到达科技大学，看着绿树成荫的校园，红墙的教学楼，我的心是雀跃的。

一切从4日开始，便将我的心情分割成两半了。过去那一半是轻松洒脱，现在这一半是忧心忡忡。

从踏上长沙的土地，我的心情便异常地紧张起来。此去携母亲复检，忐忑至极。

湘雅附三，熟悉的门诊部，那闭眼能走到头的外科楼，二十二病区的医护人员……每一条路都留下过足印，只因这六年，来去之间，一切场景已经烂熟于心。

那个地方，即使再温馨，却是母亲再也不愿回去的梦靥。

很快，按号复检，各项结果在下午一一显示。我迅速地搜索到那一个指标。冥冥之中，我怀疑的数据——850，在报告单上赫然醒目。要知道，正常值上限是35。

一下子，心荡到了谷底。

回想，六年，17次，母亲经历炼狱般的考验，已经够她受的了。每一次殊死搏斗，都像在历劫。一次次冲破至暗，走到黎明。一次次酷刑，仍不屈地抗争。

即将来临的风雨，依然凄冷，依然猛烈……

看着母亲瘦削的脸庞，我的心下起了滂沱大雨。

母亲嘴里总叨咕着别花钱，回家吧。但是钱再怎么值钱，哪能和健康比呢。千贵万贵，平安最贵。

又是重复着过往的治疗程序，上化疗。医生很年轻，性子比较直，不说多余的，每一句都像刀，砍在心头，隐隐地痛。

母亲的手还是疼，是淋巴侵犯了身体的神经细胞。吃了止疼药片，整天昏昏沉沉。化疗反应让她口苦咽干，食不知味，胃胀如鼓，恶心呕吐。

双重的夹袭，让母亲头也抬不起来……

大中午提着在市场加工店做好的饭菜，走在医院的主道，盛夏的炎热，炙烤得汗流浃背。

而我什么也顾不上，我的汗，我眼眶里的泪混在一起，糊了我一脸。

很多时候，我想静静地哭一哭。可是，我又怕母亲察觉。

如果痛苦可以分担，我愿意替她受过，祈求老天别再折磨这个善良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