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品17 消失的麻烦精与偷衣服的松鼠

2018-10-13  本文已影响0人  千鸟无

过年的时候我家会用胡萝卜汁和面,做成浅橘色的饺子皮,现在的A特别像用那种皮半包裹的饺子,估计B吃的是辣味薯片。虽然很滑稽,但我基于一丝愧疚没有笑出来。

“我洗自己,你洗衣服。”说罢A脱下外套往我手里扔。

“衣服粘的最多啊,凭什么?”

虽说A中奖有我的原因,但是当我真的手捧这件沾满呕吐物,散发着迷之气味的外套时,还是会本能的选择拒绝。

“要不然你洗我,我洗衣服。”

“好的!衣服我马上洗!”

我匆匆拿着外套到稍远的地方,直到看不到A才停下,途中非常嫌弃的用两指夹着边角,用恰好不会让它掉下来的最小力度捏着它。

这种地方好就好在空气清新(除了我手上的东西),抬头还可以换换气。

手伸到水里,冰冰凉的感觉像电流从指尖传到后背,让人不禁打个颤。把外套放进溪水里泡着缓缓,我直起腰环视一圈。这里的环境有点像石黑一雄在《被掩埋的巨人》里描写过的,埃克索和比特丽丝穿越大平原后歇脚的地方,溪水附近倒是没有大片的沼地,取而代之的是散发潮气的小块草地,右侧道路也不是罗马时代留下的,但又长又沉陷的样子是完美契合。周围被稀疏的高大树木遮蔽了三分之一,是标准模式的山林没错。

在来之前,我对这里的评价是“深山老林”,如果没记错的话。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现在我认为自己错怪了它,目前为止给人留下的印象还不赖,不得不说。偶尔远离城市感受自然,内心深处的感性都快被调动出来,难怪文人墨客会喜欢这种地方。

“喂!你不要在我的上游洗啊!”

A从十几米外对我喊,一下子把我从这种“李白情怀”里拽出来。

因为在同一侧,这些恶心的东西会顺着水流到A那里,也怪不得A有意见,但仔细一想,我要是去下游,岂不是我遭A的殃?机智的我决定踏着露出水面的石头到溪流的对岸,这样洗下来的东西也不会碰到A,于是我如此做了。

水流抚过圆润的石子,出奇的温柔,我踩过它们头顶都有点不好意思。这岸的草地比起那边更狭窄,沿着溪流呈带状,一开始我还没发现,但靠近之后才知道如此形状的原因。

探出身子朝下看,目测有三四米的落差,下面是看不见缝隙的茂密树林,得益于这几棵树,牢固上面的土壤,不然最后这点草地也存在不了多久,这条小溪早晚也会因塌方而消失,我顿时对这些树充满敬意。

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发现了,终于想起来有正事要做,刚刚用来缓冲的浸泡时间已经把它变得没那么恶心,我用手搓洗起来。正眼瞧这件外套,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就是电影院外A穿的那件。

肩膀是重灾区,在洗这里的时候,我发现在领口折下的内侧,用黑线缝着一个“M”。绝对不像是衣服本身的图案,谁会把图设计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何况缝的算不上整齐。A还会用针线吗?一点也看不出来。

大致洗的差不多,我站起身来做伸展。

“照片呢?”

“这儿。”

这时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说话声,我也没在意。

“随手放了颗糖就给截下来了。”

“机智啊你。”

糖?听到这里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联想到昨天的事情,起身开始寻找声源。沿着溪流向前走,声音渐渐变大,我想方向是对的。

因为太集中辨别声音,没有注意脚下。我被隆起的树根绊倒,身体失去平衡,恰好倒向了密林,像星际弹球一样顺着陡坡掉了下去,慌乱之中把衣服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但目前重点也不是外套。

“啊……”我扶着额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我们快走。”不远处的声音伴随悉悉索索的摩擦声迅速消失。

我看着自己滑下来的陡坡,摸着才受撞击的后背,安抚它千万别继续痛了。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在几番尝试后,我认为自己不是蜘蛛侠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我想叫A来帮忙。

“我感觉自己总是在帮你收拾烂摊子。”头脑中闪现出A的话。

算了。

不远处就是营地,路和溪水的方向相同,只要沿着水先走到营地,再走回来找衣服给A好了。

计划形成后我迈出步子,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有些不对劲。

实际上我看不见水流,只是沿着边缘一直走。在心里默认了草地,溪流和道路是平行的,这陡坡的等高线和它们也是平行的吧,但现在水流声已经淡到听不见,陡坡却延续着,看不到尽头,眼前除了山和树什么都没有。

“好吧,我想自己迷路了。”

……

这边的A也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松鼠尾巴扫到树叶了吧,A心想。何况自己现在在水里,穿上衣服去查看也太麻烦,虽然自己挺想看松鼠的。

洗下头发上的污物,连A都嫌弃自己。

讨厌人群,以至于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要不是为了抓到F的把柄,自己也不会愿意为F做着做那,甚至来参加游宿,然后被吐的满身都是。A清楚F想要的是自己与问题同学持续提供话题,改变现在校刊缺乏内容吸引力的现状,尽管欣赏这份上进心,但F显然没打算用正常方法。过去A并不清楚F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在加入记者团之后才发现,这个程度没有上限。如果自己对F唯命是从,必然会困扰问题同学,当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事情通常很好解决,一旦牵扯到别人,A总是觉得寸步难行,过去如此,现在亦然。

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F。只要仔细观察必然能发现足够对抗的筹码。

筹码要大到什么程度,大概要达到学院腾退意见表那种层次。被F看到的表格是A准备上交到规划部门的建议表,上边列清了学院的面积和分区功能,写明了A的意见,而这张表的目的,就是把这所学院推成平地。

在A思考怎么抓住F的把柄时,一个奇怪的东西漂来,它被水流托举,有时被石头撞到顿了一下,但阻止不了它向下走的意志。

“这不是我的外套吗?”A的目光跟着它移动,最后上前截住它。

那个闯祸精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喂!”A放开嗓子叫喊,希望这人的天线快点接受到自己发出的信号,不幸的是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被吓跑的鸟扑扇翅膀的呼哧声。

大事不妙。

A上周刚刚听闻一个本市发生的荒山杀人分尸案,凶手把尸块带回去埋在自家花园里还照常上班,这种人不是天生有神经质就是后天被什么事情刺激了,如果真的被问题同学碰到……A越想越糟糕,如果将其头脑中的画面投影出来,估计血腥到全屏打码。

或许麻烦精只是先走了,不想和自己说话所以把衣服顺着水留给自己。A试着想一个比较积极的可能性,但最后还是认为第一个想法更靠谱,做好最坏的打算总不会错。

如果自己没有叫这人离开上游去别的地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与问题同学一样产生内疚的A决定伸出援手,再一次。

迅速起身走向岸边,准备穿上衣服去找人,但是。

“我放这儿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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