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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2019-07-28  本文已影响0人  理程

原创: 理程随笔

    今日又是父亲节,我的父亲却已经走了很久了,我甚至无法清晰的记起他最后的面容。但是每年总会在某个时刻想起他,无法克制内心的思念。

      父亲是在大年初一的凌晨去世的,在我母亲最后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安静的走了。

      两个月之前,父亲在老家生病住院了,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全身泛起了黄色,自己不能行走去上厕所了。当地医院诊断是胆管堵塞,建议转院到西安去做胆管支架植入手术。于是哥哥把他送来了西安,我开车去火车站接他们的时候,父亲虽然很虚弱,但是精神状态还不错。因为父亲听说来送他西安看病,心里对治疗充满了希望,对我们兄弟几个说,好好的给我看,我觉得能好呢!我和妻也计算了父亲治疗的时间安排,计划着父亲手术后出院回家休息,正好在西安过年,心里充满了希望和兴奋。自打我离开老家来到到西安后,这是第一次有可能在这里和父亲一起过个年。

      然而现实总是以最残酷的真实回报我们的希望。父亲住院一个多月,转移了两三个科室居然一直没有确诊,全身的金黄色的黄疸居然也褪去了,而病情却一天天在加重。转眼已是年腊月二十几,离过年没有几天了,父亲躺在那里不吃不喝好几天,一直昏睡着意识也不清楚了,只是靠着输液维持着生命。医院终于送来了诊断结果,父亲的病是壶腹癌晚期。这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

      我和四个哥哥商量,虽然悲痛却要面对一个现实,父亲继续治疗已经没有了意义,而且随时可能会离开。我们决定送父亲回老家去,哪怕让在家里的母亲能最后见上他一面也好。大哥决定了以后,我们包下了一节软卧车厢,兄弟几个用担架抬着父亲上了车。

      大年三十晚上,我和哥哥们还有妻儿送父亲回去,一路上靠着一台简陋的制氧机维持着呼吸。整列车厢里空空荡荡,列车在暗夜里行走,黑夜里的铁轨延伸到远方,似乎走不到尽头。

        火车过了平凉,离老家剩下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了,制氧机已经用完了最后的制剂,父亲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妻趴在父亲耳边大声的叫着,爸爸,爸爸!坚持住,就要到家啦!父亲吃力的睁开了眼睛,无光的眸子看了看我们,又闭上眼睛,似乎完全明白一切。他知道为了我们的心愿也要再坚持下去。

      火车到站,医院的救护车已经等在下面。大年初一的凌晨,寒风凛冽,救护车急速的往医院赶,坑洼不平的路上颠簸的厉害。城里鞭炮还在零星的鸣响着,偶尔一团烟花冲天而起,五彩斑斓。刚刚进了医院门口,担架抬着父亲去急诊值班室,嫂子扶着母亲在昏黄的路灯下急急的奔过来,病腿在寒风里蹒跚的几乎要跌倒。母亲趴在担架前大声的呼唤着,父亲最后睁开眼睛看了母亲一眼,就溘然长逝了。

      父亲去世前曾交代要把他埋在静宁老家的祖坟里,在外边漂泊一辈子要叶落归根的意思。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在老家居住,考虑到以后的祭祀的便宜,便和母亲商量还是在银川福寿园买下一块墓地安葬了父亲。为了变通的达成父亲的遗愿,留下一些骨灰准备撒到父亲出生的老家村子边上的一条小河里。

      那一天晴空万里,阳光照耀在小河冰冻的河面上刺人眼睛,凌冽的寒风隔着棉衣仍能侵入脊骨。哥哥们停车在河边,望着封冻的河面发愁怎么样才能把骨灰撒进河里。正一筹莫展之际,忽听见几声刺啦啦破裂的响声,河面上赫然裂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又是几声轰响,整个河面上的冰层连续塌陷下去,河水噗簌簌涌了上来,冰冻几个月的小何就在这一刻融化了。

      正当此刻,我和妻儿在返程回西安的路上。三哥打来电话给我,激动地给我描述这难以置信的景象。我说,父亲知道送他回来了,这是父亲体谅和同意了我们的做法呢!那时眼泪不由涌了上来。我知道善良的父亲还在看着我们,不想让儿女们为难,和他一辈子做人一样。

      父亲的名字叫敦善,正是人如其名,一辈子老老实实,与人为善,苦劳苦做拉扯大了我们弟兄五个。父亲去世后连续三年的春节,每当大年三十晚上,我都不由得自己悲从中来,痛哭一场。我最后想明白了一点,那是没有在西安为父亲治好病的遗憾和愧疚,也是父亲去世后一个也为人父的成长洗礼。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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