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上）【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刚刚下雨了——你问我/那是什么呢? /在你脸上的/我平静地擦拭去/水珠/微笑了下答/那是树的眼泪/我只不过/代替它承受.....

在街角的药店旁等车的时候，站在树底下。我不晓得是两株什么样的树，一向分不大清的最普通的树吧。葱茏的深色的线条交融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罅隙却也密密麻麻的，像是夜晚被戳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洞，那里面透露出些许光来。

深秋的季节，有未到冬至已经不记得了，也许是初冬了吧。我将脖颈缩进高高的毛衣领子中，风还是无可抑止地钻进衣领里，拂过的地方冷得让人一阵颤栗。旁边的药店播着广告:“周六下午特惠，你还不来买吗……”还有一个活动的小台子，宣传阿胶固元膏，说是免费试尝。我正想凑前去顺点来暖暖手，却发现懒惰的店员压根没有煮，锅子还是光得发亮。

于是有些怨怼，回到原本等车的地方。“啪嗒”，什么?额头上有些冰冰凉的，当时想:我昨晚刚洗的头发。也许是水吧，也许是露珠。可是已经中午了，早晨的露珠可以留到中午吗?在荫蔽下是可以的吧，那么树上有荫蔽吗?别的叶子的阴影可以遮住的。如果是水，是雨水?刚刚下了雨的话，我却如何不晓得。倒也不然，刚刚在上课，在室内也没有关注窗外，小雨也许不会知道。所以是雨水吗?雨水好像很脏，我昨晚刚洗的头发。

又是一声“啪嗒”，那么这次是雨水吗，还是露珠呢?风这么大，是被风吹下来的吧。它原本安静地待在叶子上，晶莹剔透，玲珑圆润，与叶片相得益彰。可是来了，风来了，这该死的风来了!它不想被吹下去，离开亲爱的叶子，可是谁又能左右呢?就算是风它也左右不了呀!慢慢、慢慢被吹得离原点愈来愈远，到了边缘，叶片也被压得垂了下来，像是它很重似的。因为垂了下来的叶片，加速了它的堕落。渐渐……落了下去。它在半空里，觉得很绝望。周遭的是些什么呢?它也不知道，可是它都反映出来了呀，真是苦恼得很。

车子的喇叭声响起，我梦尚醒。“怎么了?”打开车门后问我。“没什么，”我摸摸前额一刚刚被那水珠亲吻过的地方，微笑，“魔怔了。”

“啪嗒”，又是什么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