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
这些年深漂,越来越觉得,很多事情都受制于年纪。
首当其冲的就是身体机能。从2018年除夕前夜开始到如今,已经陆续进了好几趟三甲医院和社区医院。一般都是些只需复查就可以了的小毛病,其中最严重的要数,缝了十多针的脚踝处。其实,对于身体上的重大疼痛,当事人也只是一时的感受和忍耐。真正令人难过和无法释怀的是,父母的眼神,那是一种为没有在子女最需要的时候守在他们身边、好好照顾他们,而感到的深深自责和沉沉内疚。这种眼神,对我而言,才是最直击人心的。所以那时,我就暗下决心,在外漂泊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每年体检,有病看病,有药吃药,积极、健康地过每一天。而且,绝不对父母撒谎,要严格修正以前报喜不报忧的错误思想。值得一提的是,凡是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都是我心心念念自己想通想做的事,绝不是受什么情势所迫,心不甘情不愿才去做的。这是我对年纪给我急性一击的第一个回应。
第二个是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即,积极面对并承认到了某个年纪后自己做不到的事。以前年轻的时候,周遭不管多吵、多闹,无论是室友打游戏敲击键盘和外放的音响声,还是代为打理小卖部时噼里啪啦的打麻将声,我都能安然入眠。可现在,越是安静,反而越是睡不着。所以,我妥协了,开始服用褪黑素。在尝试之前,我其实是挣扎了不下三次的,但最终还是做不到自然入眠。一开始,我还对这种需要依赖外物助眠的方式,感到非常惭愧。但后来,与身体和精神彻夜遭受的摧残相比,这种情绪简直太可笑了。这是我对年纪给我慢性一击的回应。
说到由于年纪导致的做不到,其实还有一种做不到,但不囿于年纪。即,不管年纪如何递增,由于胸腔中一直燃着一股赤子之心的火,对于有些事,不能认同,不能接受,所以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可以很大,绝对做不到讨好、谄媚其他人,即使亟需这些人的帮助;也可以很小,人行道等绿灯行的时候,别人红灯往前冲、而独留我一人在烈日下暴晒,也做不到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