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碧湖畔的打柴人

第一章 边城暗流

（5）

“人必有是非之心，方才知忠。”

“人必有差耻之心，方才知信。”

“人必有辞让之心，方才知礼。”

“人必有仁爱之心，方才知义······”

   恍惚间还是少年，在太学之中背诵着儒家四德，活泼好动的少年的心，却早已飞到云外。草长莺飞，趁东风正起，高飞纸鸢。

“景弟，景弟，夫子叫你呢？”

“啊，什么？”少年面露茫然之色，放眼望去，众位哥哥正襟危坐，而身前夫子脸色铁青，一副火山濒临爆发的样子。

少年面露窘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个不停，所幸把心一横，开始胡诌：“学生以为，儒者四心于治国而言无多大用。”此言一出，众皆惊然，夫子更是胡子一颤，双眼冒火。

“秦始皇统一六国，汉武帝平定天下，皆是推崇外儒内法。人品质有高低善恶之分，儒家重德，然德治只能安定内心，必得以法约束在外，用严酷刑法督责臣民······”话未说完。就听得夫子厉声打断：

“一派胡言，老夫我执掌太学三十余年，从未听如此的那个谬论，简直荒谬！”说罢，拂袖而去，留下众皇子面面相觑。

“唉，这回玩大了。”小小少年摇摇头，明亮的眼中却无多少忧色 ，反而有种解脱似的轻松。

“景弟，你又惹夫子生气了，即便父皇宠你，也不可说出如此歪理邪说。”说话的少年身量修长，面若玉冠，举手投足皆是一派皇族风范，玄色金纹长袍更衬得他年少不凡。虽是板着脸，但语气温软，眉目间隐隐含笑，十分亲和。

“好了好了，琰哥哥，莫去管夫子了，我们去放纸鸢吧，现在天色还早，东风正好，莫辜负这番良辰才好呀！你说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推攘着玄衣少年出门，喃喃道：“反正这天下又不是我的，小爷我志在琴棋书画，骑射武艺，治国嘛，给琰哥哥好了。”

“嘘，小点声，若给有心之人听到，觊觎皇位之罪可担不起。”玄衣少年四下望去，见周围无人才舒了口气。

“你呀，就是淘气。最会埋汰人！”两人的笑语欢声渐渐远去了，飘散了，听不见了。

可是，那个眉眼含笑的温润少年，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