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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在溪头荠菜花

2019-04-06  本文已影响81人  清梦时觉zhh
溪头荠菜花

春风十里,蔓草青青。一开春,家乡的田间陇上,塘边渠旁,到处长满了各色野草野花鲜嫩的新芽。有烂漫之婆婆纳,猩红之宝盖草,粗粝之野蕨,萋萋之绿荠,漫山遍野,芳草如茵!

小的时候,一到节假日,我和哥哥就会回老家看爷爷奶奶,当然了,小孩子最先考虑的是玩,因为老家二伯父家里的表哥、表姐和我们一般大小,所以只要我们一去,那就乐成了一团,其中春日一起去挖荠就是我们最日常的玩乐。

表哥表姐告诉了我们荠菜的特征,它长长的叶片像羽毛,往往贴着地面生长,边缘呈锯齿状,凹凸不平,大部分开着白色的小花,而其颜色是碧绿碧绿的。于是凭着这些特征,我们手挥镰刀,勤加割挖,往往是“满载而归”!

春在溪头荠菜花

谚云:三月戴荠花,桃李羞繁华。我们几个小姐妹在采荠菜的间隙,会把白色的小花插在发间或者耳上,皮麻欢笑、追逐嬉闹,比比谁最美。往往大家为了哄我这个最小的幺儿,都说我最美,极大地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刚比过美我们又被漫天飞舞的蛱蝶吸引住了,于是丢了镰刀就去追蜂引蝶了。等玩了满头大汗的回来,看看瘪瘪的篮子,只好想些滥竽充数的法子,所以最后都会割一些野草塞进篮子里,蓬蓬松松的装满一篮子留掩人耳目。

我们往往还会比赛看看谁割得最多,记得有一次,我在鱼塘里面的边上看到一片密密匝匝的小白花,求胜心理心切,于是没有告诉哥哥姐姐们,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在边上割荠菜。谁知道刚下过雨,塘边的水草溜滑,我一个崴脚滑到了塘里边,一头栽进了淤泥里,浑身上下成了个小泥人,被吓得哇哇大哭,闻声而来的哥哥姐姐一边拽我,一边笑我:“馋嘴猫,馋嘴猫,看你嘴硬不求饶!”。

采摘回来的荠菜或炒或炖或烧都鲜美可口,最喜欢把荠菜剁碎和上肉馅包饺子,用草锅一烧,且不谈它的营养价值有多高,也不谈它是怎样的美味可口,仅仅那个令人唇齿生香的味道就能把人的口水馋出来。往往都要把自己的小肚子撑得圆圆的,不比哥哥姐姐们少一个,走路都要捧着走方才罢休!现在想起小时候的馋劲儿,我还会脸现羞赧之色!

长大了读多了古诗词,方才知道爱吃荠菜可不仅仅就现代人这么痴迷,从古至今热衷之人由来已久,瞧——

【春山蕨长荠菜肥,何待满树风雨钩筜啼。

——明: 虞堪

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

——宋:苏轼

三春荠菜饶有味,九熟樱桃最有名。

——清:郑板桥

冲风踏雪须归去,荠菜肥甜白酒香。

——元:方回】

除了这些古诗词盛赞了荠菜的形色味之外,《诗经》里也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的句子,苏东坡也说过“天然之珍,虽小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所以荠菜之别具风味,千百年以来,人们早已知晓,无怪乎今人会继续循着古人的足迹,孜孜不倦地发掘着荠菜的清甜肥美。

那一年,春在溪头荠菜花,陌上柔桑破嫩芽。恍惚间我们似乎还在长满狗尾巴草的草丛中穿行,追逐嬉闹,迷藏欢笑。咦,那个吃饱了荠菜饺子,捧着圆圆的肚子寸步难行的人儿是谁?哈哈,原来是小小的我。那烂漫的婆婆纳,萋萋的绿荠,还有头扎羊角辫的我,似乎都裹挟着童年的记忆朝我迎面走来,恍惚中只听见我们甜甜的笑声三回九转,响彻了整个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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