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的情，兄弟的心｜读梁晓声《兄长》

梁晓声的《兄长》，是我近来读到的，最真诚、最感人的散文之一。读至文末，手机屏幕上短短的几页内容，竟使我数度哽咽，几乎读不下去，真恨不得大哭几声来排解心底源源涌来的悲伤和感动。

《兄长》一文，作者用饱含深情的笔触和质朴的语言，讲述了哥哥令人感慨唏嘘的命运，以及他们兄弟之间曾经爱恨纠葛，却终究血浓于水的手足亲情。

写文的时候，哥哥已经六十八岁，作者也六十二岁了。文中开头便说，

“如果，谁面对自己的哥哥，心底油然冒出“兄长”二字的话，那么大抵，谁已老了。并且，谁的“兄长”肯定更老了。
这个“谁”，倘是女性，那时刻她眼里，几乎会漫出泪来；而若是男人，表面上即使不动声色，内心里也往往百感交集。”

文章从“我”去精神病院探望哥哥写起，回忆这几十年发生的事情，最后又回到当前时间结束。漫长的时间线里，作者抓取了最具代表性的几件事，以简洁却精准的文字，向我们勾勒了一个勤奋好学、爱护兄弟，尊敬父母，却在时代的大洪流中，终究命运无常的兄长形象，读来让人感慨万千。

——哥哥冒雨给生病的弟弟买蛋糕，跑遍3家店，还摔破了胳膊和膝盖。

——哥哥背负着全家的期望，为考大学努力学习，甚至“以学习为大，对家事知之甚少。”

——哥哥饥荒年间，违背父亲意愿，带着对爸爸妈妈、弟弟妹妹的浓浓愧疚去上大学。

——哥哥大学一年后患上精神病，回来后反复追问家人，“家里还有人吗？父亲是不是已经饿死在大西南了？母亲是不是疯了？弟弟妹妹们是不是成了街头孤儿……”

——哥哥好不容易病情恢复返回校园，却遭遇文革，精神病再次发作。回来对母亲的第一句话竟是，“妈，我不是反革命”。

这之后，“从二十岁起，他一大半的岁月是在精神病院里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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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哥哥的事情，也深深影响着全家人的生活。作者和哥哥的关系，也因为两人的性格差异、交流甚少、家事艰难等原因，一度紧张无比。文中，作者也真诚地描述了他们兄弟之间，从隔阂日深，到最后又悄然化解的心路历程。他们共同经历困苦，弟弟始终对哥哥不离不弃。

文章最后，作者以深情的笔触，描写了他在医院看望哥哥那天，三个让他“心里一疼”的场景。

一次是哥哥回答当年为什么非要上大学不可，说“当年我曾下过一种决心，不看着你们几个弟弟妹妹都成家立业了，我自己是绝不会结婚的……”，知道哥哥原来也有过和他一样的想法，心里一疼。

一次是写对于“哥哥的迅速老去，却是不怎么容易接受的，甚至有几分慌恐、恓惶”，想到哥哥原来也是一个“一身书卷气、儒雅清秀的青年”，心里又是一疼。

最后一次，作者将文章的笔触拉到更广阔的空间，写旁边一对老年夫妇，卖了房子给患精神病的儿子治疗，心底更是锐利的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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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哥哥，作者说，

我晚年的打算从不曾改变——更老的我，与老态龙钟的哥哥相伴着走向人生的终点，在我看来，倒也别有一种圆满滋味在心头。对于绝大多数的人，人生本就是一堆责任而已。参透此谛，爱情是缘，友情是缘，亲情尤其是缘，不论怎样，皆当润砾成珠。

对中国许多有精神病人的家庭，作者说，

我又暗自祈祷了：上帝啊，人间有些责任，哪怕是最理所当然之亲情责任，亦绝非每一个家庭只靠伦理情怀便承担得了的！您眷顾他们吧，您拯救他们吧……

这些夹杂着浓烈感情的文字扑面而来，读文以来一直哽在喉头的情绪终于汇聚成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角滑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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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推荐大家一首歌曲，常石磊的《哥哥》。

　　你说你是哥哥我是弟
　　你要为我遮风挡住雨
　　再难的路也要在一起
　　一心找到人生的路基
　　我有你这哥哥在心里
　　我也为你遮风挡住雨
　　想说的话永远说不清
　　手足的情　兄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