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有多可怕
正在院里洗衣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洗衣服啊?”貌似是跟我打招呼,声音来自前院。
“是说我吗?”我抬头搜寻,果然是前院邻居在自己厨房招呼我。“你怎么称呼啊?我说去给你送点儿菜。”前院大娘说。
新搬家到这儿,跟大娘只见过一面,但跟这家大爷却打了好几次交道,大爷看起来有七十来岁的样子。我说:“你们吃过了吗?大娘,我叫Xx。”“你姓什么啊?”大娘问我。我说姓耿,于是大娘就叫我耿老师。我说有菜,不让大娘送。不过,一会儿,大娘还是过来了。
进门来的这个女人,一袭长裙,尖头皮鞋,戴着口罩,纹的眉。这么时髦,看着也就是六十来岁的样子,我今年四十有余,我不好意思再称呼人家“大娘”了。那叫什么呢?喊姐?跟老先生打交道我都是喊“大爷”的,再怎么说这是两口子,一个叫大爷,一个叫姐,算怎么回事!喊阿姨吗?不太习惯,可也只好这么喊了,只是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
阿姨送来俩葫芦,说是自己院子里长的。一番交谈,我知道了他们老两口原来都是农行的退休职工,大爷之前还当过兵,被提了干。阿姨爱好广泛,退休后,每天练模特、跳舞,还学过吹葫芦丝……怪不得穿衣打扮这么时髦。
聊了一会儿,阿姨转身离开,我送到门外,除了道谢又说了句:“你看,还让您绕一个胡同给我送菜,真不好意思,下次隔着窗户递过来就好……”阿姨打着哈哈离去,我转身进家,继续洗衣服。
边洗脑海中边徘徊自己刚才送别时补的那句话:下次?人家给送了这次,我还想人家“下次”?还有,明明隔着窗户就能递过来,人家非绕一圈送家里,是不是不兴隔着窗户给啊?我心里琢磨着……越发觉得自己刚才这话说话补得多余!
晚上,把这事儿学给阿辉先生,自责自己不会说话,阿辉先生说:“你才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啊?”我无语。然后又问他关于能不能隔着窗户递吃物的事儿,他说是不兴,好像是有啥讲究,他让我手机百度下。一边百度,我一边就想起了往牢房送饭的情形,心里似乎明白了原因。百度上,还真是有这么一说,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民间说法,说是吃隔窗递过来的东西,会得噎食病。
哎!想想,你说送人走,道别就道别,感谢就感谢,多说那一句干啥!又想起那天跟阿辉先生同学请的刷墙师傅吃饭时,我所说的一抑郁女子自焚之事……真是,恨死了我这张不会说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