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有一天你突然问我“你是谁？”
文/有诗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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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里有人发了一张寻人启事，要求大家帮忙转发。
原来照片上的人是他爷爷，老人患有老年痴呆，一个人出门在镇上走丢了。
家人发现老人晚上没回家，立马着急出去寻人。
最后通过大家的帮忙，第二天下午老人被找回来了。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姥爷。
也许很多人和爷爷奶奶的关系比较亲，可是我的童年里，对姥姥姥爷的记忆最深，感情最好，现在依然如此。
可以说，我是跟随着姥姥姥爷长大的。
01
有时候不说，并不代表不在乎。
我姥爷很早以前是个铁匠，在老街租了个铺子，帮别人打一些铁具。
姥爷为人和善，整条街的人几乎都认识他，见面都会和他打招呼。有的路上见着了，还会请他去家里吃饭喝茶。
刚开始他收了个徒弟，是铺子对面那户人家的孩子。
年纪并不大，看起来十来岁的样子。
有次徒弟瞒着家人去水库游泳，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
之后，姥爷就再也没收过徒。
我至今还依稀记得那个少年的模样，瘦瘦高高的，脸上总是挂着笑。
可惜造化弄人，谁也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年轻就走了。
从那天开始，姥爷就没提起过这位徒弟的名字。
并不是他已经将徒弟忘了，而是他原本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家人都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后来，他总是去徒弟家里串门，经常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在往后的这些年里，这几乎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02
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爱，最美的记忆，与时间无关。
我上小学那会儿，每天都会路过姥爷的铺子。放学后总会进去喝口水，聊聊天。
那个时候姥爷常常会塞给我零钱，让我去买零食。
所以，我总是有事没事就往那跑。
有时候他会用自行车载我去上学，就是那种老牌的自行车，车身还有一条杠杠，我就坐那上面。
当时心里很开心，觉得不用走路真好。而现在，姥爷已经骑不动自行车了。
冬天的时候总是去他那烤火，因为那时候打铁要烧炉子，我就坐在那风箱门口。
我每次进去铺子，他总是会先碰一下我的手，如果很凉，就会坐下来先帮我捂热。
嘴里还说：“怎么手这么冰！”
就像是现在我去看他，他也依然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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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再强悍的人也会在岁月中老去。
后来时代变了，这些铁具什么的都不到铁铺去打了，市场上很容易就能买到。
而姥爷的年纪也大了，家人早就叫他把铺子关了，把那些工具都卖了，在家休息，反正也挣不到多少钱。
可他就是不乐意，偶尔还有几个老客人来，要他帮忙打个小物件，他还是会去铺子里。
每当家人劝他，他都说：“这是我干了一辈子的事情，只要我还能敲得动锤子，我就会一直干下去。”
谁都没有想到姥爷会如此执着，这件事也只能作罢。
直到姥爷快七十岁的时候，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最后经家人再一番劝说，他终于同意把铺子关了。
04
一切不经意间发生的事情，最后都可能让你措不及防。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姥爷的听力渐渐变差。
以至于后来和他讲话，如果你不大声喊出来，他压根就听不到。
同时记忆力也越来越不好，开始丢三落四。
丢得最多的就是钥匙，几乎每天都在找钥匙。
姥姥姥爷俩人都有钥匙，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用自己带，可是他出门必定要把钥匙放身上，拦也拦不住。
所以，每年都要给他配几十把钥匙，这一点都没夸张。
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认为这是人老了后的正常反应。
直到有一天早上吃饭，姥爷先是喝了一碗粥，然后出去溜达了一圈。
回来以后，他喃喃自语：“我早饭还没吃。”于是拿出碗又吃了一顿。
他晚上吃饭有喝酒的习惯，以前每次喝都会控制一定的量。
可是有时候，他喝完酒乘完饭，看着空着的酒杯以为自己没喝，就又倒了一杯。
好几次都把自己喝醉了。
后来医生说这是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
患者现象就是这样：丢三落四，出现记忆力障碍等等。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一样。
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站在姥爷的面前，他突然问我“你是谁啊？”
这样的情景我该如何面对，我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
05
生命很短，唯愿，在有限的生命里，我们能多一些时间，多一些空间，给予他们力所能及的关怀以及心灵的陪伴。
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在他身边的时候，能和他多聊聊天。
虽然他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可是说起他的老家（姥爷几十年前从老家迁移到现在的地方）便是滔滔不绝，像换了一个人。
我就在他旁边静静地听着，偶尔提一两个问题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那个时候我看得出，他真的开心。
姥爷喜欢猫，后来不知道去哪了，他难受了好一阵子。
于是小姨给他带了一只小狗回来，从此他就将它当成了宝，走哪带哪，心情跟着也变好了。
如今姥爷依然很健忘，除了这些，身体还算硬朗。平时基本上就在家逗逗狗，出门也就在家旁边转转，家人也不放心他去太远的地方。
姥爷现在八十多了，我很开心他还能记得我。
我不愿去想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只希望这个过程能够变慢一点，能一点一点陪着他老去，而不是将我在他的记忆里一下子删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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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当事情还没发生，我们可以防止它发生，就算事情发生了，我们也要努力去面对。
有关数据统计，中国痴呆症患者超过1000万人，其中有60%为阿尔茨海默症，居世界首位，是患者增长速度最快的国家。
近年来，老人走失的事件频频发生，网上到处都是寻人求助信息。有些老人，更是一年走失数十次。
全国每年都有几十万患者走失，有些最后找回来了，有些再也没有回来。
其中有多少老人是因为子女的过失，走丢以后再也回不了家。
随着患病年龄的不断降低，我们不得不重视这一点。及早地预防能够避免悲剧的发生，请多给老人一些陪伴和关心。
不要觉得他们烦，他们也曾不厌其烦地陪你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