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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黑海(23)野草

2018-06-10  本文已影响16人  吟_心

       有大地的地方就会有野草,我的童年和这些野草有着不解之缘。

  狗尾巴草,中间有一个穗,形似狗尾巴而得名。我有时会拿狗尾巴草逗侄子玩,想来在我幼时也有人这样逗我。我会用狗尾巴草编小狗,是奶奶教给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教的,但我记得这是奶奶教我的。先找一大把狗尾巴草,挑选两个比较长的穗做狗的耳朵,剩下的穗一个个缠起来,形成一个身子,中间再突出四个小穗做小狗的腿。我做的总是不如奶奶做的好,玩一会儿就散架了。

狗尾巴草

  妈妈说她刚嫁过来时我家很穷,在姥姥家都是吃白馒头,到这只有窝窝头。奶奶一开始会让妈妈吃仅剩的几个白馒头,后来妈妈不好意思也开始吃窝窝头。妈妈说在往前面几年,家里面更穷的时候还吃过草籽。当狗尾巴草的穗成熟的时候会有黑色的草籽,一看见这草籽我就想这些草籽要收集多少才能做成一个窝窝头呢?味道又是怎么样的呢?

  妈妈告诉我,城市的孩子都没有见过这些野草,他们看见了是要宝贝似地移植到家里的。长大了才知道有的人确实没有见过野草,但即使在城市里,如果你细心看,还是可以看到这些野草的,同样的那几个品种,因为生命力旺盛所以就成了野草。

  蒲公英也是野草,小时候会对蒲公英有着极度的喜爱之情,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讲述植物怎么把自己的种子带到各处的,蒲公英是靠风,代表着自由。看见白色蒲公英的时刻很少,每次看见却必是要摘取下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后面看了一个电影,当女主角要吹蒲公英的时候,男主角组织了她。男主角说“它们还没有准备好,等它们准备好的时候自然就会迎风而去”我听了以后突然感觉自己做了错事。我不该就这样让它们离开自己的母亲,它们还没有汲取足够的营养,风可能太小,可能马上就会下雨。我把它们吹散后它们可能飞不到它们本来应该到的地方,它们还没有准备好。此后再也没有吹蒲公英了,只静静地看着他们沐浴在阳光下,珍惜和母亲在一起最后的时光,祝福他们都能化作一颗蒲公英。

  另一种野草需要依靠动物的毛发来送走自己的孩子,苍耳子,种子有很多刺。我们那结婚时需要闹媳妇的,小时候哥哥们会去摘这些苍耳子,然后把它们撒到新娘子的头发上。我终于到年龄可以撒了,我很早就准备好了一方便面袋的苍耳子,是我在各个杂草丛生的地方收集到的。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拿了苍耳子,我只进门的时候撒了一点,剩下的都没有派上用场。从那以后好像也再没有用苍耳子撒新娘的习俗了,我现在见苍耳子也见得少了。

苍耳

  还有几个可以吃的,在摘棉花期间如果能够看见这些草,肯定是要吃上一会儿的。首先是龙葵,成熟的时候会有黑色一串的小果实,唱起来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有时就想像这种又好吃,又好长的,为什么没有人卖呢。

龙葵

  苘麻的果实也可以吃,刚长出来的果实是青色的,尝起来涩涩的。看见了总要摘一个,我总想在不影响里面种子的情况下,把外面的表皮剥掉但是都以失败告终。当果实成熟的时候,是晚秋甚至要到冬天了。表壳成了那种黄色,种子成了黑色,这时候是不能吃的。我们把它用来做年灯的眼睛,妈妈手很巧会做很多种年灯,刺猬的,龙的。刺猬的嘴里叼着一元钱是钱源滚滚的寓意,龙的放在井上祈求风调雨顺。当这些年灯再配上黑色的眼睛时就活灵活现了。这是我的任务,每次我都会提前摘一个回家,只等妈妈的呼唤。后面我们慢慢不用这种子了,妈妈开始用黑豆做眼睛,再后来妈妈不做这些了,只烧一个蜡烛。

苘麻

  还有一种草,当把它的叶子掐下来的时候,会流出白色的液体。大人们说这些液体涂在伤口上会让伤口好的快一些。有一次我手被划伤了,想起这句话来就去找这种草,把液体抹在自己的伤口上。但不知道效果如何,很快我就忘了这回事了。当我去找这草的时候还拿着一个瓶子,想着一次收集一瓶的液体,存着。但每次就流那么一点液体,怎么也聚不成一滴,我就放弃了。

  还有一种野草,实在找不到名字了。那是在春季,一群小伙伴放学后就去各个地方找那种草(guti)拼音是姑且用谷提来命名这种草吧。这种草需要我们去拔,它们刚经历冬日,还紧紧地抓着大地母亲。当拔出来后,剥皮,会有白色的絮,这是可以吃的,有点甜味。当我们拔不出来的时候就会说“谷提谷提,提你姥娘一层皮”这样一句话,这句话好像有魔力似的,总是能让我把那个谷提拔出来。记得自己把这些拿回家的时候,妈妈还会夸我,我让妈妈尝一个,妈妈好像总是不吃。

  城市里的孩子,你们见过这些野草吗?当起初到了外地时,我是不敢和野草相认的,害怕城市的孩子嘲笑我。现在总算接受了这些农村的玩伴,他们都跋涉了万里来见我,我又如何能够无情地不和他们相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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