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童年
快到端午节了,记忆里的童年,在青山绿水的怀抱中生活。像蹁跹的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一刻也闲不住。
麦子打完了,装满木柜。天气好的时候,要一簸箕一簸箕地担到外面,倒在水泥地板上晒。母亲到地里干活,奶奶弯腰在柜子用铲子铲,盛满竹篮,簸箕。我一趟趟出出进进,飞跑着,欢笑着,一点也不觉得累。直到将所有柜子腾空。
然后用耙子,将麦子均匀地铺开,让每一粒麦子都接受到阳光的爱抚。奶奶坐在荫凉处,吸着旱烟,时而剥大蒜,削土豆皮,时而举着长竹杆,晃一晃,惊一下四周虎视端端的鸟雀。晒麦子,得专人看场,否则鸟雀会糟蹋许多。
中午,要一次次翻晒,戴着草帽,光着脚,在麦粒上行走,感觉无数只“虫子”在脚底下捞痒痒,一蹦一跳,滚烫得直叫唤。
下午,三点左右,太阳过去了。奶奶催我将麦粒扫拢。奶奶用铲子装满篮子,簸箕,我一趟一趟倒进柜子里,直到全部弄完。裂缝里经常会有麦粒,奶奶说,那是留给鸟儿的食物,鸟儿也有家,有孩子呢!
要是碰上变天,猛然乌云积压,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家人都来抢收。扫的扫,铲的铲,运的运,麦粒上面盖着塑料皮。邻居见状,也自发地来帮忙。人多力量大,总抢在雨点来之前收好。
有时,碰上主人家不在家,邻居也会自觉主动帮忙,扫拢,装进塑料袋,放在屋檐下。等主人回来,激动地连声说谢谢!谢谢!农村里,相互帮忙,你来我往,喜笑颜开。不需要吱声,不需要答谢,天然的情感紧密地连在一起。
小孩子呢?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谁家饭熟了,拿着小碗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主人家乐不可支地盛满一碗,放凳子上凉着。一会儿工夫,小孩急不可耐地扒啦出空碗,主人再次笑着盛满。直到小孩肚子滚圆滚圆,像个“气球”,乐颠颠地跑开玩去了。
生活条件很苦,小孩子都长得很壮实。眼睛水灵灵的,嘴巴甜丝丝的,说出来的话,能让人融化,谁不招人喜爱呢?大人忙里偷闲,逗孩子,是最快乐一件事。童言无忌,小孩的话,像“金子”闪闪发光,能驱散大人一天的劳累。鼻涕流着,涎水渗着,麻花脸,小手脏兮兮的,趿拉着鞋子走来走去。大人欣赏着,彼此相视一笑。哎,童年,真好,好得只顾肚儿圆,好得只剩下欢乐!
端午节中午,家家户户都很丰盛。炒肉,炖鸡,炸丸子,凑上八个菜,煨酒。母亲蒸馍,有我爱吃的芝麻糖馍。菜上齐后,一般母亲喊我到跟前,寻黄酒绊大蒜粒,涂抺眼晴周围,鼻孔,耳廓,辣辣的疼。
奶奶说,涂抹之后,虫子就不敢伤害你了。这是规律,寻黄酒是保护童年的一道“平安符”,更是长辈对晚辈一种宠爱。不知道现在老家的人,还沿袭这种风俗吗?
童年啊!就是这样肆无弹忌,天真活泼,无忧无虑。在家的巢穴里,衔着爱,飞翔着,欢愉着!
遥远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