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葬礼(一)
时隔一年,我想记下点东西
2019年10月22早上6点30
我睡眼惺忪地坐在马桶上,半睁半闭的看了一眼手机,正准备打开微博,手机屏幕显示女神来电。自从母亲学会使用微信之后,她很少打电话给我,一般情况下都会微信通话,她说那样不要话费。所以当我看到母亲的来电时,我隐约已经猜到了发什么。我接起电话:妈妈哑着的嗓子几近失声,她说你外公走了,我没有爸爸了,妹崽你快回来。
2019年10月22上午8点
太阳已经升起,10月底太阳是灿烂的却不烈。高铁很快,下高铁再转县镇公路再坐小巴沿着乡村公路,途经两座山林。小山上种满了杉树,已有7,8年的光景。深秋的季节针叶掉得差不多了,枝干陆陆续续光秃起来。那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棕黄。
2019年10月22日11点40
我的外公家在整个村子的最北的一个小斜坡上,再往北便是后山,那是一片荆棘小丛林,小的时候外婆总是吓唬我和我的表姐姐们,晚上不好好睡觉,便会有熊蛇出没抓小孩吃。从山坡往上靠左第一家是大舅家,中间是小舅舅家,最后才是二舅舅家。90年代初没有休新房子的时候大家都住在现在小舅舅家这个位置的一排老屋里。多少间我已经记不太清,黄色的土砖,灰褐色的瓦片,屋檐下的燕子窝,还有木窗檐下的蜘蛛茧,有一次隔稻子,割破了手指一直不停流血外公就是用蛛茧缠住便不流了。现在老屋早已不再,00年新修的红砖房也被废弃在里,大家都进城了。
在二舅家的前坪,用松柏树枝搭成的门拱,白色的纸花稀稀拉拉的挂在上面,从二楼阳台用麻绳绑起尼龙布支起一个帐子,下面右边摆着几张木桌并七八张红漆凳子几个老人坐在凳子上嗑着瓜子讲白话。左边临时搭的一口泥土灶架起一口大铁锅,旁边的一口井接上电就可以抽水上来。
“这是哪个?”一个奶奶说
“这是四妹崽家的大女儿”另一个奶奶说,一边向着右边房门喊“四妹崽,你屋里大姑娘回来了”
没过半分钟,母亲和大姨从右边房门出来。只见她头发披散着,双眼红肿,眼底下黑黑的,吸着鼻子,竟比我一周前见她老了几岁。开口便问我话,第一遍我没听清是什么,大姨也开口问我,原来是问我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