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放不下的,才叫思念
又是在老宅。
雨后空气清新,一条奄奄一息的锦鲤养在小小的鱼缸里。我拼命搅动为它增加着氧气。弟弟要为我和它拍照,我们一起寻遍了后院,终于找到了一株合适的荷叶。我兴高采烈的回来的时候,遇见邻居大妈搀扶着一个我们既陌生又熟悉的病人,他好像得了绝症。前两天还好好的,母亲一直在为他惋惜。回到后院,母亲又开始催促我们吃晚饭了……
梦醒了。可思念从未停止。这或许就是我对原生家庭最深的思念。梦里的场景,都是小时候幸福片段的蒙太奇。我不愿醒来,是不想去面对现在残酷的现实。我不理解,为什么那时和和睦睦的一家人,长大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冰冷,陌生,互不来往。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很少再回去老宅。我和弟弟都相继成家,爸妈也都搬到了城里。老宅,成了回不去的过去,成了一年到头也回不去一次的故乡。奶奶去世,落叶归根,是在老家发送的。那是我时隔十年后又一次住在老家。那个家破旧,冰冷,既熟悉又陌生。但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不可磨灭的回忆。
我从五岁开始就跟爷爷奶奶生活,弟弟跟着爸妈。所以我俩的童年,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我被捧在手心,他被母亲呼来喝去当小童工使唤。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埋下了在他心中不公的种子。所以,在结婚分家产的时候,他才会不顾兄弟情面,竭力要求公平,少他一片瓦都不可以。
可我仍记得童年时候,我俩一起在老宅挖野菜,养兔子,夏天雨水多的时候,一起在后院池塘甬路上扒开一个口子,劫鱼。我们一起过家家,虽然我从来不让着他,他也慢慢被我欺负惯了。我们一起荡秋千,我总是比他荡的多。
春种的时候,妈妈从来都是拿我们当双胞胎用,不会因为弟弟比我小,而少分给他一个垄沟。秋收的时候,两百米的麦地、玉米地,我们都要独自跟父母一起收完。打麦子的时候,我们负责收麦粒,一人十簸箕轮班倒,我从来没因为他是弟弟让他少做点。
所有所有这些童年的回忆,在我这里如此珍贵,而在弟弟那里可能就是永远不愿去回忆的噩梦。我突然对他结婚后变得那么势力,那么对我苛刻想通了。但不同的生长环境造成那时的我一点不觉得对他有多不公平。
感谢今天早晨的那个残缺的梦,让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下班回到家,躺在床上还在回味这个梦带给我的思念。放不下,因为血脉相通,忘不掉,因为同命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