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原创：像兰花一样

最近，很喜欢到外面走走。不是因为外面的风景，而是心情。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两条我都没有达标。读万卷书我做不到，满打满算，几十年来我能完整的读下来的一本书，只有红旗谱。其他的书，或是勉强看了一章，或是翻开一页略过几行，而后就不在捧起。行万里路，更是谈不上。至今我的脚步，还是在辽宁的这一方水土徜徉。

其实，我也有过，像红军一样的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想法。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啊。生不逢时，长征暂且搁置。忽有一天，我对象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天放学路过集市，看到有人在地摊下残棋。看着看着就悟出了门道，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来二去的就拼出了名气，远近的棋人纷纷找我会棋。他们常常是乘兴而来，铩羽而归。

那段时间，下棋令我痴迷。痴迷到什么程度？老师在讲台上授课，我和同学在桌下论道。气的老师多次家访，让家里好好的管一管。那一天，老师家访走后，爸爸将我关在屋里，抡起武装带就抽我的屁股。第二天，我是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教室。

我们班的讲台上，放着一盆优雅的兰花。我转学分到这个班上时，这盆花就一直在这。听说这是老师家里的花，老师是个爱花的人。有时想想，我的老师很像兰花，她不与群芳争妩媚，每天尽心尽力的教学，空闲时和我们聊天。有点像妈妈，也有点像姐姐。

老师姓付，她也是我的班主任。和妈妈一样的美，但比妈妈年轻。个子不高，白白净净，还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无论她怎么凶我都不怕，因为我对她笑时，她一定会还我一笑。而且她的笑比我真实，比我温暖，有很强的穿透力。能将我的万千不悦，瞬间消解，荡然无存。

爸爸的皮鞭，精准狠。一次暴打，足足让我疼痛了七天。七天里，付老师对我是照顾有加。殷殷的笑容里，多了一些疼爱。老师亲手缝制了一个海绵垫，垫在我屁股下疼痛减轻了许多。我知道老师不让我在课堂下棋是为我好。为了不给老师添麻烦，也为了给爸爸一个交代，我把下棋的时间安排在放学后，下完一盘棋再回家。

半年后，我随父母举家搬迁到数百里外的一个古镇定居。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付老师近况如何。我想对远方的付老师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