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父子

      晚饭后，我和儿子出门散步。

      刚出发，儿子就开始抱怨，不是说零下十一度嘛，怎么不冷，有点扫兴！

          我和儿子中午商定，要在今天最冷的时候散个步，找点不同的感觉。儿子的期望值高了，埋怨几句，接着沉默。没走多远，几次翻看手机上实时天气数据。

        我俩一会儿前后，一会儿并肩。月色清冷，北风没有白天那么活泼。它似乎变得浓稠，变得深沉，风缓缓地吹，吹得脸，耳朵以及所有裸露部位生疼。

        儿子停止抱怨，将羽绒衣的帽子戴好。我问他：“有感觉了？”他说：“一般，早上开着电动车去学校，也和这差不多吧！”

          路上行人稀少，安静。月光照着脚边的积雪。儿子在积雪上用力踩踩，他在欣赏棉鞋与雪摩擦的“咯吱”声。

        我说：“别这样，当心雪融化湿了鞋，冷呢！”

        他说：“你看，我踩过的雪，是粉末状的，天冷，不会融化吧！”

        我们一边走，一边踢着踩着雪。我们找些话题谈谈。

        实在没话可说，就抬头望望清冷的月，低头看看两个或分或连的身影……

        得说点什么，不然怎对得住这样的冷月，这样的雪夜……

        儿子突然想起了俄罗斯的冬天，想起了俄罗斯人喜爱的伏特加，他甚至想描摹一下俄罗斯的醉汉……

      俄罗斯，好酒的民族。是浪漫的基质，还是因为寒冷的天气？

      一个想法出现，几乎是父子的心有灵犀……

      于是，我们钻进一家超市。寻找“伏特加”，没有；烈酒，只有“二锅头”……

      我们从温暖的超市，再次走入寒夜……

      打开二锅头，我先喝一口。把酒瓶递给儿子：“你，也来一口！”儿子犹豫片刻，闷下一口酒。

    爷儿俩交替着喝几口。

      身子暖了。有热量，自内而外地穿透厚厚的冬服。似乎有千般豪情在胸口漾起。我们开始不再束缚自己的想象，谈话也变得肆无忌惮！

          我和儿子，在这样积雪、月色与烈酒相伴的寒夜，一起度过难以忘怀的分分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