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2

4月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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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这个时候听见“啪”的一声，篱笆门响了，听见有人在端篱笆，直到现在，燕云家的老屋子院门还是一堵篱笆。燕明在门口喊“你们都睡觉吧！”后进了院子，把街门（也仅仅是一个篱笆扎成的门）闭上。听见他的脚步腾腾滴来到了窗户下。我感觉是对我说的，此刻，我有点意犹未尽，就和燕云说“种粮” ，燕云说“袋子里那是他哥的花生种！”

那个时候，老家还比较落后，而燕明家比较穷困潦倒，而老家的人总会在冬天下雪的时候就把来年开春播种的花生种留出来，放在家里，像燕明家，总会把花生种子吊到房梁上，燕云躺在被窝里说“饿死爹娘，不吃种粮！”我舔舔嘴唇，看了看房梁上那袋花生种，那次我感觉燕明听见我们两个在床上的对话，他开了门爬到一个凳子上，把袋子取了下来，从里面掬了两把，放到被窝外面。直到现在我还能想象着那饱满的颗粒和咀嚼在口里的余香。

6

      我坐在桃红的车后座上，从她娘家的院子出来，她骑着一辆电动车，带着我摇摇晃晃滴从胡同尽头绕过来，远远滴看见在燕云家门口的一处空地上，燕明躺在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厢里，身上盖着一条绿色的行军被，被子的颜色已经有点发黑。他的头埋在一堆被套里，眼神是如此的呆滞，看着脸前的那一株枣树。燕云坐在一边，默默滴看着他，以至于我和桃红从胡同口出现，他都没有注意到。

  燕明看见我，仿佛失忆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嘴角动了又多，就是发不出声音。燕云在一旁只是抹泪，我把燕云扯到院子里，院子里除了那间老房子外，已经变化很大了，来到燕云家的老房子里，我急切滴问是怎么回事了？“他这是……这是什么病”我有点语无伦次滴问他。

7

时间好像沙漏，慢慢的还原一个人，从燕明身边离开，我和桃红一前一后走着，我推着她的车，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村口的小卖部前，燕明他娘坐在轮椅上，坐在那里眼睛看着通往村外的路，在村口的一个小卖部前坐着，三大娘今年都90多了，人也糊涂。

回城的路上，桃红把我送到路口，路口那棵枣树下，她停下脚步，一步也不再向前走。我又折回去送桃红，把她送到她娘家的楼下，看她用钥匙开了门，才一个人沿着一条胡同慢慢走回去，胡同很直，长长的一直走到尽头，右手边是一个个高低不等的楼房，院子外是统一的白墙，走到那棵枣树下，我看见那栋老房子，以及老房子下面那个篱笆门。我随手推开篱笆门，听见篱笆门“吱呀呀”一阵乱响，院子里一片空白，有一道白色的光聚集在中间，我走过去，燕云从老房子后面的一栋房子里出来，房子还没有竣工，外墙还没有粉刷，他拉着我让我去屋子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