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什么样的情愫？

图1：永恒错觉

文/倪慢慢

暗恋是一个人的剧本，你可以永远地爱着，永远地爱着，不抱期望又满怀期望，就像风住了，风又起。

你曾经勾勒出一个怎样的世界？也大抵只有你自己知道。

一、色盲"看见"了彩虹

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就像一个处在灰暗世界里的色盲，突然间看到了一道亮丽的彩虹。

心理学里这样解释“色盲”：他们什么颜色也看不见，当他们将目光投向世界时只能看到明度不同的灰，就像正常视觉的人看黑白电视一样。依据不同的事物在明度上细微的差别，他们区分出"颜色"：春天的树叶是"嫩绿"，秋天的大地是"金黄"，远远的天际是"蔚蓝"……

他们的命名同别人的一样，但他们却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恰如爱情，在不曾爱过的你眼中，或许也是"玫瑰红"般的颜色。青涩的情怀尚未绽露，懵懂的心在灰暗的世界里碰来碰去，却不曾擦亮一根火柴。突然有一天，你的"色盲"症状全部消失了，铺开盖地的阳光包裹住你的视线，你"看见"了一道彩虹。怀着极大的喜悦与颤抖的热情，你远远地望着那些奇异的色彩，手指在光线的指引下慢慢地摩挲彩虹的形状，"哦，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美丽的物什！"你低低地呐喊着，粗糙的心也顷刻间变得温柔起来。

图2：电影《一一》

二、蹭蹭蹿起的小树苗

电灯灭了，眼睛里还保留着亮灯泡的形象；声音停止后，耳朵里还有这个声音的余音在回响。那个彩虹般的姑娘消失了，她的倩影依旧萦绕在你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这些在外界刺激停止作用后，还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感觉形象被心理学家们命名为“感觉后像”，但在人类的情感世界里，它还有一个更为迷人的名字——"爱意"。

虽然那个姑娘早已离开，但你知道，她的形象还会在你的心头保留下去。你也不知道会有多久……也许就此生长在你的心间，开始冒芽，开始吐丝，一节节地长高……你不知这样的想念算作什么？算是爱吗？说不清，模模糊糊的光影在你的心头晃动。也许啊，只是那道彩虹太使你惊叹，也许只是你盲了太久。你在心里小声地嘀咕着，拼命压制那不断蹿动的小树苗，它挠得你的心尖痒痒的。你还想再见到她。

三、她是一只乳白的灯泡

后来，你又遇见了她。缘分真是个奇妙的家伙，当你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就会开始频繁地遇见她，你总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辨识出她的身影。她在微笑、她在皱眉，她在发呆……她晃得你的心头颤抖，你想在阳光里把她一点一点地举起来。你描摹着她的每一个细节，她偶尔朝你的方向停顿一下，你都会觉得她好像认识你……甚至，她也可能是喜欢你的。

你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视觉正后像与负后像，宛如在黑夜里看见一只乳白的灯泡。一边，后像里的灯泡忽而是彩色的，忽而是白色的，闪烁着交替出现；另一边，她的影子也在你的心里变来变去，一会儿是这样的，一会儿是那样的；有时很近，有时又很远……像天边洁白的云絮，在你的心空上回旋起一个又一个温柔的涟漪。

她是你的彩虹姑娘，也是你的乳白灯泡。你还愿意给她起千千万万个名字，你只想让她知道——在你心底，她是多么独一无二的存在。

四、看见"她"

你偷偷地恋慕着她，小心地收集着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你听她听过的音乐，读她读过的书。她的细节在你的心头饱满起来，许多小事情拼凑成一个立体的她。谈论起她，你不再仅仅说起她彩虹般的笑容，她洁白的面庞，你还知道她的脆弱与敏感，知道她的种种小性子和她的不完美。

图3：电影《心灵捕手》

她带给你的种种感官触动慢慢聚拢而饱满起来，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直至综合成一个整体的"知觉"。你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心底的小树苗已经长成了大树，枝叶拂动你的眉心——你不仅看见了彩虹，你也完完整整地看见了"她"，一个女人，一个你所恋慕渴求的女人。

缱绻的情谊在你的心底滋生，春风吹动柳梢头，但你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

塞林格在《破碎故事之心》里说道：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未开的花可能是美的，未着纸的笔有可能画出最好的画。在一切将发未发之际，埋藏着所有的可能。这也是你，一个暗恋者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