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劫之菩提花开(4)
文/踏歌娘
永远记住一个人是一件痛苦的事,倘若有机会,我们还是两两相忘比较好。
凤阙远远地望着站在对面的少女,他们似乎离得很近,但却有着无法企及的距离。耳旁是将士们整齐布阵的脚步声,尘土飞扬,渐渐地模糊了少女的轮廓,只余下一片红色。
少绾心头突然一阵剧痛,此时她似乎是明白了当年魔族奶奶的那番感情,永远喜爱一个人,但是永远却不会同这个人在一起。
爱而不得,着实是最令人心酸的一件事啊。
少绾远远的望去,远处着紫金冠玄晶甲青年站在高台之上,亦静静地看着她,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眉目之间似乎还是少绾熟悉的模样,她定了定神,向着逐渐模糊的青年笑了一笑,还是那时娇俏的模样,夹杂着几分羞涩,而后转过头去,看望向台下的将士们。
少濯看着两个人的摆的阵法,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少绾和凤阙第三局摆的阵法是相同的,少绾看着台下各归各位的将士们,有些黯然。
当初凤阙教自己这个阵法之时,她便觉得这个阵法十分精妙,此阵易守难攻,破阵的法子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大不简单。
彼时少绾还在军中历练,凤阙去探望她,晚间二人窝在矮榻之上,凤阙环着少绾,干燥温暖的手将少绾细嫩幼白的手握在掌中,就着她的手画下了这个阵法的图样,每一兵每一卒凤阙都细细的讲述,每一次变换每一次进攻和防守都清清楚楚,当时凤阙的嗓音带着夜晚特有的柔和,少绾就那样窝在他的怀中听着,便已经觉得可以长此以往的直到天荒地老。
她缓了缓神,想起青年最后告诉她的破此阵的法子,低沉的嗓音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丝热气附在耳边挠的她整个的人心痒痒的感觉。
当时青年附在她的耳边,缓缓地告诉她,破解此阵的唯一办法,便是杀了主阵之人,这个阵法与旁的阵法不同,旁的阵法主阵之人会有接替,也会有破绽,但是此阵主阵之人只有一位,只要主阵之人身死,便是阵破之时,只要主阵之人不死,那么此阵便无法可破。
两军在望皋对峙,前两局打成平手,那么最后一战,便是决一生死之战,无论是生是死,总该有个取舍。
站在高台上的两人遥遥相望,已经站了两个时辰,阵型不断地发生变化,却始终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台下的凡瑶已经明白了凤阙的缓兵之计,她有些妒忌的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那抹身影,她真的不喜欢。
少濯和包扎好伤口的宁回亦有些焦急的望着台上的少绾,大家都看出了此阵的破法,那么便意味着,无论如何,一方一定会有伤亡。
日头已然从碧蓝的空中向西倾斜,慢慢的往远处的山后沉下去,少绾看着时辰似乎是差不多了,便开了口:“凤阙,此阵一出,你我二人心知肚明,倘若一方不死,便始终是僵持的局面,今日一役,恐怕我要对不住你了。我总想着,你以后应当是有机会再去逛逛我的园子的。”
少绾所站的高台之下放着几口大缸,因此即使相隔甚远,少绾的声音也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落入了凤阙的耳中。
那声音隔着数十层风隐隐约约传来之时,已经有些变了模样,将士们听着,总觉得风中传来的声音夹有呜咽之声。
少绾的这番话,使得在场的将士们都以为她想出了破解之法,然而凤阙面色一变,却已是来不及。
少女缓缓的取下头盔,一时间长发被风吹起,遮住了那轮即将西沉的红日,橘色的光笼在少女的身上,将少女的身影拉的斜长,少女的面上泛起一丝温柔的神色,被这光一照,竟是让人有些挪不开眼,就连漆黑的墨发,都被镀上了一层暖金。
所有的人均呆呆的望着少女,除却跌下台子竭力向少绾奔跑的青年以外,所有的人均呆呆的望着着红色戎装的少女,仿佛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所吸引。
少女的面上还是笑笑的,目光追随者向着她奔跑的青年,取下了腕上的钢丝镯,按下机括,抽出了里面极锋利的钢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