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风记】章十四 残将
“嘿嘿！”
转过一处拐角，唐风见四处无人，立马拿出一面镜子，细细打量。
“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自恋狂！”小朱雀在一旁，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装了啊，刚才多威风凛凛，我就纳闷了，姬家小公主怎么会看上你？”
“喂，你别总拆我的台好不好？”唐风瞪眼。
“我就拆了，咋滴？”小朱雀丝毫不让，昂起小脑袋，愤愤不平道，“我们好不容易搜刮到一点好东西，你眼睛眨也不眨就送出去了，至少也得留着一两样嘛！”
“那些东西对你压根没用！”唐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就是图好玩，大不了，以后得到的东西全部由你保管，这总算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朱雀浅浅一笑，“算你这次识相！”
“一边待着去！”唐风鼻子都气歪了，这丫头，是故意刺激他的。
“一会儿见到爷爷了，可别这么没大没小的，知道不？还小雅呢，也不知道姑姑怎么取这个名字，我看叫小火还差不多，姑娘家家的，一天疯疯癫癫，成什么样嘛！”
“我没大没小？我疯疯癫癫？死痞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小朱雀火又上来了，瞪着唐风，咬牙切齿。
“打是亲骂是爱，欢喜冤家，郎情妾意啊，啧啧啧，我看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后面，小胖子嘀咕。
“死胖子，你说什么？”
唐风和小朱雀同时回头，盯着小胖子，满目喷火。
小胖子脖子一缩，怯怯地看了两人一眼，不敢说话了。
“切！”唐风和小朱雀对视，异口同声道，“我会看上你？”
“我看你撇嘴！”唐风趁小朱雀一不注意，扑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就是一阵乱揉，等她回神过来时，唐风已经跑开了。
“哈哈，手感不错！”
“啊！”小朱雀尖叫一声，追了上去，“痞子风，你给我站住，我要掐死你！”
“我就不站住，咋滴？我知道，其实你就是嘴硬心软，你心里一直都觉得我很帅，不好意思说而已，掐死我？你舍不得！”
唐风嘚瑟大笑，然而，刚跑没多远，便停下脚步，收敛了笑容。
“我抓到你了！”小朱雀追了过来，霎时间，脸色一变。
两人的目光，落在正前方，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老人，白发苍苍，坐在一个小院中，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不紧不慢地，将一块木头劈成两半。
随后，那两半木块慢慢浮起，与旁边的木柴，密密麻麻，构成一个巨大的矩形。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木柴，宛若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士兵，偌大的矩形，像是一只军队，战意正浓。
轰！
一种莫名的道韵从中爆发，一时间，笼罩虚空。
“战战战！”
万声齐吼，虚空开始动荡，一层大气浪，往外席卷。
呼！
唐风目光急剧收缩，他，挺直了腰杆。
与此同时，小胖子也赶了过来，与小朱雀一左一右，立于唐风身侧。
“战！”三人并肩，一齐大吼，身上的气息一同爆发，形成阵阵涟漪，往那层大气浪冲撞而去。
“轰！”一声巨响，涟漪与气浪发生大碰撞。
三人昂首挺胸，没有后退一步，那层气浪，也在碰撞之下，消失于无形中。
“哗！”这时，虚空中的木柴，洒落而下，堆积在小院中。
“三个小家伙，不错！”老人笑了，看着唐风三人，满目欣慰。
“圣！”小朱雀盯着老人，吐出一个字来。
“爷爷不是普通人吗？怎么这么厉害？”唐风嘀咕，目光闪动。
“啥？”小胖子惊呼，“他……他是爷爷？”
“爷爷？”小朱雀目光一闪，整理一下头发，蹦蹦跳跳地走到老人面前。
她甜甜一笑，毫不认生，抱着老人的手臂，乖巧说道：“爷爷，我叫朱小雅，是痞……是风哥的结义小妹！”
“好！”老人点头，很是平和与慈祥。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他喜欢。
“啥？”唐风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这是小雅么？她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时候这么乖巧了？
“爷爷！”小胖子也走了过去，腼腆说道，“我叫小七！爷爷真厉害！”
“好好好！”老人大笑起来，“有你们帮我家阿风，我九黎一族，复兴有望了！”
“爷爷，风哥总是欺负我！”小朱雀摇晃着老人的手臂，撒娇起来，“爷爷，帮我收拾他！”
“喂，你别乱说好不好！”唐风不满，摸着鼻子走过去，瞪着小朱雀，“恶人先告状！”
“爷爷，你看，他又欺负我了！”小朱雀嘟起嘴巴，委屈巴巴说道。
“你！”唐风气急。
“好了！”老人摆摆手，无奈摇头，“阿风，小雅是女孩子，你要让着她一点！”
“就是！”小雅得意洋洋，“男人，要有风度！”
“好好好，不和你计较，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唐风妥协了，看着老人，问道，“爷爷，刚才你……”
“你这孩子……”老人摇摇头，在小雅的搀扶下，坐下身来，叹道，“当年，我捡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简单呀，煞气冲天，方圆百里，附近的猛兽大虫都不敢接近，当时就握着吞天魔刀，紧紧不放手，昨夜，至尊传来消息，告知我你身上有初代巫血，我便明了！”
“初代巫血？”唐风心里一震，“与部落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
老人正色道，“我们九黎人，巫血才是根本，而初代巫血，是一切巫法的源头，蚩尤始祖也是这般，我们现在的修炼之法，皆源于他！”
“那我的血……”
“别问那么多，我也不知道，这只能靠你自己的去摸索，走出自己的路！”
老人打断唐风的话，“不是我不肯教你，我的话只会误导你，所以，这些人年来，对于修炼，任凭你自己折腾，我没有多言！”
“没想到，爷爷是圣人！”唐风心里唏嘘不已。
“你也别怪我不出手！”老人说道，“我知道，九黎人日子不好过，你心里憋着一股气，但我只是一个老兵而已，当年一战，苟延残喘至今，那些人在十万大山飞扬跋扈，肆意妄为，并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不能！”
“为何？”唐风蹙眉。
“圣人有圣人的规则！”老人苦笑，“我不动，他们不知我方深浅，才会有所顾忌，一旦对那些晚辈出手，他们的一大堆圣人就会现身，后果就不堪设想，到那时，只能你死我活，没有余地了，不过现在不同了，九黎有主心骨了，我也不用像以前遮遮掩掩了！”
“爷爷知道当年逐鹿之战么？”唐风忽然问道。
“知道！”老人点头。
“啊？”唐风惊喜，“爷爷真的知道？”
“我说了，我以前就是一个小兵！”老人悠悠说道，“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杀得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天都打碎了，我九黎男儿，所向披靡，杀得他们节节败退！”
“可我听说，我们最终还是败了！”唐风嘀咕。
“是啊！”老人叹道，“败给了九辆战车，都是准帝兵啊，组成一个大阵，出现在战场上，一出现我九黎人就死伤大片，没人知道这所谓的车是何物，更别说车阵了，最后，逃出来的老兄弟们，十不存一！”
“那……老祖呢？”唐风握紧拳头。
“我不知！”老人摇头，“他和黄帝都消失了，据说，打穿了九重天，最后，蚩尤始祖被轩辕一剑斩首，喋血苍穹！”
“据说……”唐风惨笑，据说的东西，哪里能当得真？
“始祖失踪后，我们九黎人才开始了数十万里的大迁徙，他们却一路追杀，为护佑黎民，所有的圣王，大圣，准帝都死了，血染十万里河山，最后到南疆，残存下来的圣人，不到十人，我，就是其中一个，残兵败将！”
老人说着，痛苦地闭上眼睛。
“爷爷，还有我们呢！”小朱雀开口，声音哽咽。
“是啊，爷爷，我们会尽快成长起来，守护南疆！”小胖子说道。
“神兽，自有天赋神通，成年便能驰骋天下，但不代表无敌！”老人说道，“当年朱雀至尊，打遍天上地下难逢敌手，最后还是喋血了，孩子们，九州很大，你们既要自信，但也不能目中无人！”
“嗯！”小朱雀与小胖子重重点头。
“我们准备出去走，见识天下英雄豪杰！”唐风随口说道。
“也好！”老人笑道，“你们可以先去宛州！”
“为什么？”唐风不解，他想直接北上，前往中州呢。
“九黎族人已然有主，越州的人来了，但宛州却不见一个人来，竟敢抗命不遵！你且去看看，看那三个老家伙死了没有！”老人冷声说道。
“老家伙？”唐风一愣。
老人说道：“当年残存下来的圣人，除了我之外，五个在越州，还有三个在宛州，你去看看，看他们是在闭关，还是装糊涂！”
“三个圣人……”唐风立马炸毛了，“爷爷，要是他们真有异心，你不怕他们一下子捏死你孙子拿来表决心啊！”
“他们敢！”老人瞪眼，“你是九黎少主，给他们龙虎胆，他们也不敢！”！
唐风撇嘴，什么少主，其实就是个名头，能吓唬谁啊。
“风哥！”正在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进唐风的耳朵。
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孩，施施然走到唐风面前。
“风哥，我爷爷叫你们过去吃饭！”
“小花？”唐风眼睛一亮，“小花，你又漂亮了，来来来，让哥好好瞧瞧？”
“坏人！”小花脸色一红，急忙跑开了。
“嘿嘿，人帅了没办法！”唐风得意一笑。
回过神来，才发现，有双大眼睛怒冲冲盯着自己。
“小雅，你要干嘛？”唐风警惕。
“死痞子！”小朱雀低骂一声，而后，嫣然一笑，扶着老人站起身来，“爷爷，走，我们吃饭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