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曦同人】梧桐相思雨-错会
所以说啊,有话好好听,听一半丢一半是要出问题的!!!
如果说,这世上最破碎的柔情,是不甘心,是年少轻狂,是偏要勉强,那么对于兰叶与上官曦来说,她们便是彼此在这世上最大的温柔,是心甘情愿,是相濡以沫,是彼此相融。
自那日游湖归来,上官曦便让阿锐寻个暖和的日子,将湖底那两坛女儿红捞上来,当年一场误会,她差点以为再也用不上这酒,本打算自己喝下,幸好被阿锐拦下,扔到湖底,也不知过了这些年,还寻不寻的到。
那是兰叶被上官曦救回乌安帮后的日子,严世蕃与翟兰叶的关系,陆绎自然是想好好利用的,然而那时兰叶有上官曦护着,江湖帮派也自有其势力,且以他办案多年的直觉,他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却又一时说不清道不明。他是锦衣卫,却也不可无凭无据拿人,否则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再闹出人命,被严世蕃抓住把柄,那真是严党没扳倒,先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一筹莫展之时,也不知是谁想出了结亲的法子,难以想象这是何等的下下策,然而陆绎竟然答应了,还答应的挺爽快,倒是令众人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或许是他太不可捉摸。不论如何,以翟兰叶的身份,便是陆绎愿意,陆炳也是绝不会同意的,何况那时陆绎已心系袁今夏,此举究竟何意,想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彼时翟员外已不再露脸,就好像翟兰叶真的已葬身于鱼腹,而严世蕃自是心知肚明的,他的沉默也仅仅代表着时机尚未成熟,又或者要取兰叶性命,他不想再自己动手。魁首身价一千五百两白银,没了翟员外,那这银子便是要给到乌安帮了,对于陆绎来说银子事小,他真正担心的是严世蕃不上钩。然而严世蕃是那样自负的人,玩弄人命于股掌之间,他怎会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他人夺去,陆绎这番担心着实是多余了。
自“爱别离”事件后,上官曦对陆绎越发的不待见,见他又一次出现在乌安帮,她脑中闪现出唯一的念头,便是把他轰出去,若非他身旁还跟着杨岳,大概真的已经被她着人轰出去了。她知道杨岳对兰叶有意,但对于上次他未能阻止陆绎所为,即使知道是因身份悬殊,她心里还是有气,觉着是因他对兰叶的情意不够。
三人在厅中坐下,上官曦只言兰叶不愿见外人,有何事可由自己传达。于是陆绎将此行的目的告知于她,却见她眼中露出凶杀之意。其实出发前,陆绎便知此行定然遇阻,只没想到这阻碍超出了他的预期。上官曦看向杨岳,那呆子唯唯诺诺,眼中似有伤心却并不敢多言,又或者是再次碍于身份,既然是陆绎有此意,他定然也不敢说个不字。
压住怒意,端坐在堂的上官曦,突然觉得失望又庆幸,失望于杨岳的胆小,庆幸于兰叶对自己的衷情。或许在他人眼里,她是待价而沽的瘦马,但在她心里,从未因为身份而看轻她半分。上官曦没有收下陆绎带来给兰叶赎身的银两,如果可以的话,她会立刻将他二人连同这些白银一起沉江。陆绎早知这绝非一蹴而就的事,也并没有多留的意思,只道是隔日再拜访,望她一定将他今日所言代到,随后便与杨岳离去。
在兰叶的记忆中,久不舞剑的上官曦,在那日使出了最凌厉的剑招,利剑所出尽是杀气,便如她这般外行,也能分毫不差的感受到,仿若她剑招所指之处,有无形的影立在那里。直到兰叶走向她,将她手中的剑接下入了剑鞘,她才逐渐缓和了心情。
夜间,上官曦将白日之事讲给兰叶听,本以为她与自己两情相悦,定是不会理会陆绎,哪知兰叶听完竟回了一句:若是我愿意呢?
上官曦觉着脑中闪过一道惊雷,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兰叶,而那人却仿佛离她千里之远万里之遥。不是说心悦自己的吗?为何会愿意嫁给陆绎?因为银子?虽然自己非达官显贵,但衣食无忧是绝无问题的,她不明白为何兰叶忽然间变了卦。
一日之内两次被激怒,哪怕是在舞一场剑也解不下心里的气,不待兰叶解释,便只见她留给自己的一道背影,她无奈的叹了一声,这人定是误会了自己。
船头的风似乎吹走了心中的明月,目光也不知该落于何处,过了好半晌才发觉阿锐的存在,她扫过渡头上来来往往忙碌的帮众,令他将船摇到湖中去散散心。
一叶小舟,两抹人影,她独立船头,怔怔出神,行至湖中时,月以上中天,明晃晃的倒映在水中,时而破碎,时而聚合。她令阿锐从船舱中拿出两坛酒,船舱昏暗,阿锐伸手摸了几次才摸到那沉甸甸的酒坛,月光下,可看见酒坛封泥完好,坦身上还沾着些泥土。
上官曦取出帕子,俯身沾了湖水,慢慢擦拭着坛身上的污垢,光洁的釉面淡淡的映着月光,白皙的手指在其上轻轻摩挲,她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她细细的在坛口沿划开一条小缝,然后才启开封泥,酒塞一打开,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一闻便知是上好的酒。她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爹爹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
女儿红,是在姑娘出生时埋下的酒,等到出嫁时才会刨出来喝,阿锐心里咯噔一下,快手快脚的把酒塞复塞了回去,上官曦要格开他的手,他却纹丝不动。他猜到她此举应是为了兰叶,他也知道陆绎白日里来过,不管这中间有何关联,也不可把这出嫁之酒糟践了。
“我只觉着…心里空落落的,明明说了心悦于我,为何要变卦?”
阿锐沉了半晌,才低低道:“若是不甘,何不问明?”
说话间,他已拎起酒坛进了船舱,将角落里的油布割下,蒙在酒坛上,用绳子密匝匝地捆结实,复拿回船头,上官曦未及开口,便见他将两个酒坛齐齐抛入水中,很快酒没了顶,咚咚咚地沉入湖中。
“待你成亲之时,我就潜到湖底把酒捞上来给你。”阿锐目光诚恳地说道。
湖水轻轻拍打着船舷,她埋头抱膝,泣声夹杂在水声中,阿锐默默听着,将船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