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都故事
灯都故事
哪里可以承载生命之重？哪里可以绽放生命的花朵？是灯都？是灵肉之城？还是生命寻索之旅......答案在路上，在脚步停顿处
俞洪敏四川人，与新东方教育机构的俞敏洪同出苏南，名字仅一字前后之差，命运却在三十八岁的这一年迥异有别了。
破产的原因很简单也很悲催，一向极为信赖的合伙人，以项目为名卷走了灯饰厂账面上的所有资金，人间蒸发了。俞洪敏是工厂法人，自掏腰包清偿完供应商货款，付完最后一名员工工资后，公司再也动弹不得，不声不响破产了。
出事前，因为是合伙开厂，双方的家人都没有参与到工厂的事务中，故出事后寥丹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俞洪敏暂时保留了厂房，对外封锁了破产的消息，每天平静如初，早上与妻子相伴吃过早餐，西装革履的出门上班，晚上同样装束下班回家。俞洪敏告诉妻子，最近定单多，每天加班赶货，不用等他吃晩饭了。妻子寥丹叮嘱老公别太累了，嘴上答应着，毎晚还是做了足量的饭菜，热了又热，等着老公回家。
俞洪敏白天大口罩遮面，被人雇着沿街向行人派发广告宣传单张。
街头的风尘很大，俞洪敏每天干活前，小心翼翼叠好西装，换上一套工装，干完活，再换回西装，衣着光鲜的回家。
如此一段时间之后，俞洪敏明显的瘦了，每天疲惫不堪，回家挨床即睡。
有天早上，浑身酸痛的俞洪敏很早就醒了，突然发现老婆伏在自己怀里在抽泣。俞洪敏不知所措，忙问老婆怎么了，老婆回答做恶梦了。随后，一个人忙早餐去了。
早餐桌上，老婆弄了一大碗猪血，催促老公吃完，俞洪敏听从老婆的话吃了，吃得有些心虚，试图从老婆脸上发现什么，没看出异常。
晚上，老婆又是一大碗猪血等着晚归的丈夫。老婆解释说：租房小区不远的地方新建楼盘，白天有沙尘扬过来，吃点猪血有助子清尘肺。俞洪敏心下狐疑地走到阳台上张望，果真不远处有楼盘在施工，当即安定了一些。
又一日早餐，老婆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要是我病了你咋办？”
俞洪敏方寸大乱，问老婆何出此言？老婆再三保证没事，只是小区里有居民突然查出了重病，一家人乱成了一团，所以随口一问。
俞洪敏回答：“砸锅卖铁救你，直到治好为止。”
“要是我病了就不治了，留你一个人活着不容易。”俞洪敏自问自答。老婆抱着老公大放悲声，俞洪敏跟着垂泪，稍后抑制住情绪假装轻松的口吻问老婆：“要是我们家破产了，你会怎么办？”
“你成功，我随你君临天下。你失败，我陪你东山再起。”老婆迎着老公的目光坚定地回答：
老婆的话把俞洪敏内心的阴霾一扫而尽，继而心潮起伏，他想起了初到灯都时的点点滴滴。他清楚记得，有年老婆生日，他一咬牙，从创业基金中抽出八百元钱买了一件品牌大红风衣，老婆不依，逼着他换回了一件同色款的地摊货，乐呵呵地穿了几年，直到事业见着曙光了才收掇起来，珍藏在柜底，成了夫妻俩同甘共苦的见证。
这天早上，吃了定心丸的俞洪敏精神百倍的出门了。
在派发传单的过程中，俞洪敏很快发现了窍门和商机。他印刷了一张自家灯饰厂的产品单页，然后反客为主，广泛搜罗派发传单业务，装订成册，雇人在固定路口见到中外客人人手一册。英语过四级的俞洪敏本人则蹲守在外商过往的路口，一边发册子，一边免费为外商提供各种引路及建议，同时，不动声色的推销自家产品，籍此谋求揽到大单，一举翻身。
传单经装订成册改进后信息量大大集中，客商接到手上后也不再轻易丢弃，派发业务很快繁忙起来，俞洪敏雇了人力，成十倍的增加了派发量，收入蹭蹭蹭地往上涨了。
常言道：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垂青到俞洪敏头上了。某一天，俞洪敏在国贸路口派发传单时，一位外商对俞洪敏的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俞洪敏介绍一番后，建议外商稍迟一点电话相约工厂老板面谈和验厂，随后借故离开。
十余分钟后，摘掉了口罩，一身西装革履的俞洪敏接到了外商的电话。
下午时分，外商如约到厂商谈和验厂，俞洪敏告诉外商，工厂未开工是因为周末，当天全部在休息。外商信以为真。
外商给俞洪敏下了一个难题，三天内设计三款完全原创的灯饰产品，保证是原创，设计稿通过的话有大订单下给他。
俞洪敏硬着头皮接下了战书，他明白老外不傻，是在试探他的虚实。
俞洪敏想到了借鸡下蛋的办法。他找到一家四川籍的灯饰厂老板，这位老人板身兼工厂的首席设计师，作品受人推崇。俞洪敏推心置腹地与老乡沟通了实情，对方拍肩告慰他，叫他放心，一定全力支持。
三日后，三款新颖独创的设计稿送至外商手中，外商眼前一亮，当即拍板与俞洪敏签下了三个货柜的出口订单，合同总金额二百余万元，双方约定三十日内交货。
俞洪敏核算了一下成本和利润，一个月内顺利交付该笔定单的话，扣除各项成本，可获净利六十万元，企业由此可以一举翻身，起死回生。
一周后，外商的四十万元定金很快到账了。
浑身注入了鸡血的俞洪敏四下里开始了奔忙，二日后落座下来，后埋首盘算了一下资金缺口。两天的奔走中，部分熟悉材料供应商表示可以预付百分之五十货款供货，余款一个月后结付。不熟的供应商则表示必须现款现货，尤其是主材、包材、电镀等环节没有账期可言。七七八八划拉下来，资金缺口在六十万元左右。
俞洪敏没有被困难压倒，开始了招工，恢复生产，预定原材料，如火如荼展开了订单的筹备。同时，就资金缺口四处想办法融资，光互联网贷款平台就同时申请了数家，信用卡申请了多张，但凡能套到周转资金的都尝试了一个遍。一周过去，仍然有四十万缺口没有了着落。
夜里，满脑子发愁的俞洪敏回到家里苦思㝠想解决的途径，太累太困，扶案睡着了。老婆轻手轻脚起床，给老公披上了一件外套。笔记本上的各种涂抺计划尽收眼底。
次日清晨，俞洪敏发现老婆不见了，仅留寥寥数字：我出门几天，不用担心我。
俞洪敏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内心咯噔一声：老婆肯定知道他破产的消息了，见他回天无力，弃他而去了。
想起老婆的种种好，俞洪敏又不断否定自己的猜测，老婆许是心情不佳，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
时下的形势是，俞洪敏巳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顾及儿女情长了，他必须在余下的一周内解决四十万元的缺口，及时进回材料，不然生产进度跟不上，到期交不了货，外商的天价索赔会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尽管十二分的努力，又是一周过去，仍然是杯水车薪，筹措无门，俞洪敏有些万念俱灰地回到家里，灯也懒得开，仼无边的黑暗与无助吞噬着自己，七尺男儿潸然泪下。
沙发上的手机发出“嘟”的一声短信提示音，点开短信界面，俞洪敏难以置信地发现了个人银行账户凭空入账了四十万元，数额不多不少，刚好凑齐了所需的资金缺口。
欣喜若狂的俞洪敏冷静下来后犯起了狐疑，这笔雪中送碳的巨款到底是哪位好友资助的呢？世上没有平白无顾的爱，这份大恩大德必须弄清楚，没齿难忘，容他日涌泉相报。俞洪敏开动了脑子，大脑里搜刮了一个又一个人名，想破了脑袋最后也没能想出个结果来。
家门无声无息地被人推开了，有人拖着一口拖箱走了进来，来人熟练的摸到墙壁开关位置，叭地一声打亮了客厅的大灯，灯光下，老婆着一件红色大衣风尘赴赴地出现在俞洪敏面前.....
俞㓋敏与老婆不是结发夫妻，来灯都前，彼时的他在家乡Y城经营一家灯饰店。记得第一次到他的灯饰店做客，来了顾客，把她误认为老板娘，她将错就错扮起了老板娘角色，直到生意成交，他们相视一笑，自此认定了对方。
两年后，女人夫唱妇随到了中山古镇。到古镇打拼的第一年，运气爆棚，做欧式灯的他们赚大发了，摇身一变开上了宝马车。第二年，俞洪敏雄心勃勃加大了投入，岂料形势急转直下，赔了个精光。
他一咬牙，把宝马车卖了，与朋友合伙从头再来。几年的时间东山再起。朋友的突然背叛，转眼间又把俞洪敏打回原形。
老婆的突然出走，又突然回归，不声不响带回了四十万元巨款， 一下子解决了俞洪敏当前的难题，喜忧参半的同时，俞洪敏的内心疑窦重重。
他追问老婆巨款的来源，老婆不做解答，只是告诉他来路合法正当，干干净净，叫他赶紧投入生产，别误了外商出货。
俞洪敏半信半疑加快了生产进度，私下里却是隐密地展开了调查。有种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俞洪敏的老婆今年三十七岁，在老公眼里漂亮无比，在旁人眼里，也是属于淑女的一类。美丽，苗条，知性，优雅，说话做事温温柔柔的，结合的八年间，夫妻俩很少红脸。
俞洪敏私下了解的结果是：前些天老婆的失踪没有回过老家，也没有回娘家，更没向任何亲友开口借钱，她的去向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老婆跟随她来古镇前，一直从事执业药师工作，来古镇后，同样应聘到一家药店上班。收入不高也不低，但想一个人攒下四十万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不排除没有可能。
所有原材料进仓后，生产工序仅余最后的装配环节了，一周时间已是绰绰有余。当天晚上，俞洪敏买了几尾活奔乱跳的胖头鱼，回到家，按下内心的疑问，给老婆美美地做了一顿鱼头大餐。
夜里，俞洪敏一连要了几次。
女人开始下意识地抵触着男人的进入，后来顺从了男人的意思。当她赤身贴在男人的怀里时，眼泪淌在了男人的脸上。
此际，女人斩钉截铁地动了逃离的决心，俞洪敏浑然不觉。
外商的订货很快准备妥当了，过了交货期不见动静，俞洪敏三天两头催促代理报关的外贸公司提货，外贸公司回答等外商货款一到账，立马出货。一连两个星期过去后，俞洪敏开始慌乱了。
老婆不吵不闹，给着俞洪敏各种冷面孔。夜里，俞洪敏试图通过要她的方式稀释内心的烦乱，她各种抗拒。男人急得长吁短叹。
交货期逾期一月有余后，俞洪敏的神经接近了崩溃。他疯了一般四下打听，终于打探到了一些确切消息，这批叙利亚的订单，因叙国局势不稳，部分地区打起了内战，一时难以平息，换句话说，外商一时半会提不了货了。
得知具体消息的晚上，俞洪敏一夜宿醉。早起，一头黑发变白发了。
老婆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俞洪敏心下明白：半路夫妻缘分到头了。
俞洪敏精心准备了一顿鱼头大餐，与老婆相对无言，吃完了这顿食之无味的晚餐。
晚上拥过她，她出奇地平静，没有抗拒，亦无迎合，木偶般地由他摆弄，完了，她发觉她和他都是泪流满面。
男人给女人手写了一张四十万元的借据，言明一旦出货收款，第一时间偿还她。女人撕了。男人坚持重写了一张，塞进女人收拾的行李中。
从老家的婚姻登记中心出来，冬日的阳光病恹恹地照在额头。行道树上的树叶稀稀落落的，涂满了冬日的萧瑟。
俞洪敏走在前面，女人跟在后面，走进了Y城的商贸城。她奇怪自己为什么跟在她后面，像个傻傻的跟班，他走到哪，她跟到哪。事实上，他们已是天涯陌路人了。一个小时前，他们解除了婚姻关系。
俞洪敏默默地挑选了一款书包，小学生背的。再挑选了一套童装，一并交给了她。她明白了他的举动。儿子是和前夫一起生的，离婚时要在了身边。Y城一起生活的几年间，儿子很巴他，叫他亲爸做爸爸，叫他老爸，以此来区别。他叫小家伙小鬼，视如己出。
走到街道转角处，他站定，他也站定，双方组织不到合适的语言来道别。
俞洪敏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打开通话界面，翻找了一番，随后垂头丧气放下了手机。
这个动作自得知叙利亚动乱消息后，成了俞洪敏每天的习惯性反应。外贸公司的号码早已烂熟于心，他储存为“救命大神”，大神死气沉沉地躺在通话记录里酣睡，对望眼欲穿的他不理不睬，最早的来电已经是近两个月前的事了。
她知道，他已经弹尽粮绝了。
他把电话设置成了拒接状态，除了外贸公司唯一号码外，他俨然成了失联人。
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不到最后一刻他还在乞盼着什么.......
Y城是座宜居城市，这个城市紧邻长江，长江的肥鱼肉肥味道鲜美，做鱼头大餐乃Y城一绝。
街边有小贩肩挑鱼筐叫买鱼头，男人见是难得一见的肥鱼鱼头，叫住鱼贩，蹲下身挑选。
长江胖鱼头，放葱放姜丝，加剁椒加醋加其他调料，汤美脑汁更美，用嘴吸鱼脑，是廖丹的最爱。
还在Y城经商的时候，俞洪敏经常买回鱼头，上灶清水炖好，佐料一古脑准备妥当摆放在桌边，就开始叫老婆：吃脑补脑，快来，快来补猪脑。
俞洪敏不吃，在一边看着，说自小就不喜欢吃鱼头，不敢粘那鱼脑里白白的东西，恶心。老婆调笑老公，坚持要他吸一口，他逃荒似地躲开。她便不再叫他了，和儿子美美的享受鱼头大餐。他在一边美美地看着，有如自己享用。
N年前的一次体检中，女人的脑子里检查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良性肿瘤，多年来一直靠服用进口药物进行控制。刚认识的时候告诉俞洪敏她有脑瘤，将来会怎样很难预料。男人说不怕，你命长着呢。次日，男人私自做主给女人买回了一份高额医疗保险。往后的日子里，开始习惯性地往家里提鱼头。他说吃脑补脑，多吃对身体有好处。她听任了男人的安排，时间长了，爱上了鱼头大餐。
身份已经蜕变的男人挑好了鱼头，一共四个，分了女人两个，他自己提了两个。
女人接在手上，感觉网袋沉甸甸的。女人定定地看了男人一眼，忽然抱住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肩膀，转头抽泣着朝街对面跑去。
斑马线上，女人手里的塑料袋兜底破裂，两个胖鱼头骨碌碌地滚落到街面上，她趋前几步，望着地上的鱼头，一时手足无措。
十字街口，一辆右转的出租车不及减速一路飞窜过来，俞洪敏目睹一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撞开了女人，自己则被车头撞飞数米，扑通一声趴倒在路面上......
报警，求助，急救车到，俞洪敏被女人迅速送往了急救中心。命大福大，仅小腿骨折，头部轻度擦伤，生命无恙。但一时半会是不能下地行走了，需要住院休养治疗。
女人全天候的守在医院照顾男人，对外封锁了离婚的事实。
男人的老娘从老家赶来了，看见儿子头上腿上打满的绷带，心疼得老泪纵横。她叫妈别难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俞洪敏看着她，不说破，她泰然自若，双方有意无意地守护着共同的秘密。
“婆婆”从附近的菜市场买回好几条胖头鱼，鱼头和鱼身分成了两段。“婆婆”把鱼头洗净，放进带来的锅里，点着火，然后准备一系列的佐料。她静静的看着“婆婆”的动作，病床上，男人酣睡着。
火上来了，锅里开始冒出热气，十余分钟后，“婆婆”依次把佐料添加进去，一会儿，病房里香气扑鼻了。
“婆婆”把鱼头捞出来，倒进一个瓷碗里，小心翼翼端到病床边，轻轻叫醒了儿子。
男人看见老母亲手里的鱼头汤，露出难道一笑的享受与满足。欠身，端过碗，照着鱼脑处稀溜一声吸了下去。
正当此刻，床头一直静寂无声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来电铃音......
谢天谢地，俞洪敏的工厂在外商逾期两月有余后终于打款提货，俞洪敏不亚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阎王爷没有收留他，容他起死回生了。此时，年关已近。
俞洪敏处理了相关事务，急匆匆地飞回Y城偿还欠下的四十万元借款。见到寥丹的一瞬间，俞洪敏被寥丹的惊天变化吓了一大跳。
女人过去的容颜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大病的病态，形容枯槁，双目无神。见到俞洪敏，寥丹试图躲避，拼力把俞洪敏拒之门外。俞洪敏眼尖，奋力顶住房门，然后挤身进了室内。
屋子里满满的一股中药味，餐台上还有数包煎好的中药水剂。俞洪敏眼疾手快抢到手里，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
沉思中，俞洪敏仔仔细细把寥丹离婚前后的反应大脑里过滤了一遍，内心隐隐有了几许所悟。
男人用剪刀剪开了一袋药剂，举到唇边做欲喝状，逼问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再一个人憋着，隐瞒他了。寥丹若不如实相告，他就一口吞下手里的药剂。
女人毫无退路，知晓纸包不住火了，遂进到房间里边取出一件大红的旧风衣，自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份医院诊断报告递给了倔强的男人。
肝癌晚期！
展开诊断书，最底下最惊悚的字眼首先刺入了俞洪敏眼帘，这四个字矛塞顿开地解开了之前的重重疑团与迷雾。
寥丹一脸平静，似乎已预见此刻的一幕。
女人说：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最不堪的样子，既然是晚期了，手术放化疗无益，不如保守治疗，静静等待生命之花的谢幕。我的生命绽放过，呈现给世人的是我的美与优雅，我不想在大家的关切中以残花败柳的姿态谢去。那四十万块钱一部分是积蓄，一部分是保险公司预付的医疗理赔金。保守治疗用不了什么钱，不如留给你更有意义与价值......
寥丹语气平缓地讲述完前因后果，俞洪敏已经是泪眼滂沱。当天下午，俞洪敏掉头飞回广东，以低价快速盘掉了工厂，又立刻飞回Y城，守护在了女人的身边。
第二年春天阳光明媚的时节，俞洪敏买了一辆二手旅行车，稍作改装，载上寥丹向远方漫无目标的进发了，他说：有海的地方，有云彩的地方便是他们落脚的目的地。
出发前，俞洪敏坚持着与寥丹办理了复婚手续。
车辆一路向东，行进到一处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地方时，夫妇俩安顿了下来。
两年后，俞洪敏开着那辆旅行车回到了Y城熟人的视野中，人们惊喜地发现，随同他回来的还有年过四十的寥丹，寥丹还活着，而且活得容光焕发，漂亮如昨。
到医院检查，寥丹的癌细胞不翼而飞了。
医生给出的猜测是：要么是爱情的力量，感化上苍，出现了奇迹；要么是病人自身意志力强大，加上保守治疗见效，消灭了癌细胞；要么是寥丹遭遇了误诊，她的病根本不是肝癌晚期，经过几年的休养调息，治好了未经查明的病根。医生坦言：癌症误诊率在我国一直居高不下，医学界已经证明，误诊率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