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
清晨的包子味,飘香满街,流动的贩子吆喝声传遍大街小巷,从里面看,人、车络绎不绝。
不大的店,看起来异常宽敞明亮,迎面进来两人,其中一女的手里拿着类似罚单的纸张,带着一副黑色系的眼眶,小眼小嘴。
另一男同样戴着老花眼镜,着黑色衬衫,裹着大肚腩,活脱脱五六个月的孕妇。
男的朝着四处看了看,再往里面厨房侧身探看,肚子上蠕动的脂肪,向着一个方向推过去,“你这,什么回事,该封的地方怎么能敞开,怎么没有洗手管子。”
我心都是颤颤巍巍的,两人把从门外的光线挡住了,抬头只见两人眼里露着凶光,活像吃人的怪兽,没由来的眩晕感,瞬间冲击了眼球。
“这不是管子吗?”我小声说着。
听闻我这话,男人侧目,此时看到他油光满面的,嘴唇微红,扯了扯嗓子,“试业前就说了,给你期限,你看看你们搞的是什么事。”
是啊!他是给了时间,然而他从装修到现在,除却人力时间,砸进去十几万的本钱,到检查的时候,天天去局里找他俩。
好似跟他玩捉迷藏的把戏,去了十几次都找不到人影,而且也从来没来到访这店里面,只草草交代一句:画结构图交上来。
那女人睥睨了一眼,推了推眼镜,右手拿出手机,语气生硬地说,“你当我眼瞎吗?我拍了照片,尽快整改。”
那男人跑里面厨房,又说,“你这碗怎么如此随意摆放,怎么做到隔间分离。”
我脑里想到,这是不是像城市搞房子一般,还得干湿分离,又拿玻璃来横隔,好似我住的茅草屋,倒显得异常奇葩了。
两人显得十分不耐烦,跺了跺脚,我放弃了辩解,再多的言语,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借口。
那女人努了努嘴,居高临下看着我,说:“搞不来,就趁早关门吧。”
然后踩着那双高跟鞋扭着屁股走了出去,随之那个男子催促着,“赶紧的,签字!”
他们眼里赤裸裸的鄙视,活像专柜那装腔作势的售卖员,仿佛踏进半步都是她们的耻辱。
我扬起自己粗糙的双手,掌中纹路清晰,带着点坏死的皮层,是啊!我能看清指间的纹路,但有些东西我却看不清了。
自小认定的淳厚良德,忽然让我觉得被蒙上了一股灰尘,怎么都散不去,怎么都落不到底。
心里久久不能平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每次人来,都使我胆战心惊,在我看来,这麻烦事又来找我了。
我挑灯夜战,画了好几张结构图,交到办公室的时候,那人随意看了一眼,说:“不合格,重做!”
我没什么文化,为了学习这个,四十几岁的人拿着电脑,一边抄一边扶着眼镜学习,重重复复改,自认画得不错了。
我忽然觉得心累到极点,都看不清了,什么也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