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青涩

《苏白与杏》

2019-03-31  本文已影响163人  Y杨楠

有些情感,总是在不经意间,慢慢离去......

        一阵风吹过,不经意间,飘落一片银杏叶,悄无声息。苏白先生逃离了喧嚣,避开了吵闹,右肩背着重重的书包,左手则随意地揣在裤袋里,随性。风从身边经过,轻轻撩起洁白的衬衫,苏白先生毫不在意。苏白先生只身一人,没有学业,没有朋友,没有老师,唯独一个多愁善感的自己,走过银杏树,树下一边是清洁工刚刚打扫好,聚成一堆的枯枝败叶;一边是一片刚刚随风而下的杏叶,苏白先生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过去 ,回忆起当初的情感......

        苏白先生从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不是不会说话,也并不是故意装作高冷,而是尽力去贴近这个温暖的世界,却得不到关注,自己说出的话没人会在意,就连他整个人的存在感都极低,每次说出的话,很快就消逝在空气中,无人问津。苏白一直承受着,他享受这痛苦,沉浸于这孤独。直到有一天,在公交车上邂逅了海棠小姐,至于两人如何认识的细节,早消失于时间。海棠小姐长相好看,很是聪明,善于交际,而苏白先生则恰恰相反,这是一个长相平庸,反应迟钝,不善言谈的榆木脑袋,也许是因为所谓的“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两个世界的人却很聊得来。

        本来两人的相见,只是偶遇,可遇而不可求,苏白先生很珍惜与海棠小姐从等车到上车到下车的时光,时间不长,不足一个小时,那是相当的珍贵啊。慢慢的,苏白先生开始陶醉于这样的时光,他开始等海棠小姐放学,每天争取第一个跨出校门,争取快一步走上站台,只是为了等待海棠小姐的出现,避免错过载着海棠小姐的那班车。苏白先生,每天立在站台上,时不时地踮起脚尖,张望校门,期待海棠小姐的到来,如果她不来,即使是一班车到了,苏白也不走,他不想再一个人走了。看见海棠小姐慢步走出校门,挥挥手和朋友告别,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光彩啊,风总是俏皮地撩拨起海棠小姐的长发。苏白先生也许是因为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待,他慢慢对海棠小姐有了好感,在公交车上一齐坐着,没有座位就并排站着,一样的聊天,畅谈一天的学习生活,聊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所说的话也没什么特别,也不会有什么特别,不会运用精美修辞;不会引用古今名文:不会长篇大论......但却因为是她说出的话,一句普普通通的语句都变得特别,变得特殊,仿佛每一句都应该记下来。慢慢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人的友谊愈变愈近,共同看过一本书;一起吃过茶餐厅;一起去过咖啡厅;一起逛过小街市......几乎把所有甜蜜的事情都做过了,两人依旧不是情侣啊。

        不知不觉中,三年过去了,两人拥有了三年的友谊,一起度过三个新年,互相为对方过了三次生日,然而都不够呐,两人不是情侣。耳机里播放到“三年的回忆,我如何抹去......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苏白先生正独自坐在公交车上,从外地回到自己的小窝。泰戈尔曾说过:“沉默是一种美德,在喜欢的人前沉默,便是懦弱”苏白先生跟着海棠小姐三年,喜欢了海棠小姐三年,也沉默了三年,苏白先生终于是受不了懦弱,勇敢地说出了口,他向海棠小姐表白了,那几晚,苏白先生幻想着以后的甜蜜,可是正当他陶醉于美好时,意外发生了,海棠小姐发文拒绝了苏白先生。一瞬间,苏白先生的美好愿景破灭了,想起两人以前的一个个瞬间...海棠小姐坐在靠窗的位置,扭头望着窗外,苏白先生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窗外昏黄的路灯一道一道地刷过她的脸庞,天上挂着冰冷的月亮,黑暗里,看不清她脸上的的表情,依然那么美,但这只是回忆。苏白先生陷入了抑郁,那片曾经支撑他生活的天空,坍塌了,试着灌醉自己,去忘却伤痛,却一直无法遗忘,郁闷,伤心,愧疚,自责,世界变为了黑白灰的基础三色。然而就是在苏白先生觉得生活再无希望,前路再无明亮时,银杏姑娘出现了。

        苏白先生给银杏姑娘讲述过去和海棠小姐的点滴,向她倾诉自己的苦闷,言语中,苏白先生发觉,银杏姑娘何尝不也是一位多愁善感的人,就这样一方倾诉,一方倾听,总是到深夜。苏白先生在一个晚上,苦闷无助啊,便循着楼梯,一步一步,独自走上天台,拿出手机向银杏姑娘,向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位好友道离别,无人回应,海棠小姐也没有。苏白先生走到屋顶边沿,跨过栏杆,再往前一步就是悬空,他关闭手机屏幕,放进口袋,站在三十层的屋顶,那么静谧,只听得阵阵风声。苏白先生伸开了双臂,舒展开手指,感受风从指间穿过,刘海在风中拍打着面额,苏白先生闭上了眼镜,屏住了呼吸,准备着一跃而下。这时,手机一阵乱响,是银杏姑娘,她原本以为是苏白先生的一个玩笑,可是长久的不语,银杏姑娘着急了。苏白先生打开手机,看着一条条信息,言语中似乎感受到了银杏姑娘的不舍,留恋。其实在被海棠小姐拒绝后,不断地倾诉,不断地交谈中,也知晓了银杏姑娘的感情经历,苏白先生对银杏姑娘也慢慢产生了感情,可是害怕再次伤害她,也不想再被伤害,迟迟不语。信息仍然在刷新着,苏白先生知道,银杏姑娘多愁善感,这时候可能已经润湿眼眶,即将溢出眼泪了啊,便立刻挪动青紫色的手指,“不跳了昂”“至少我还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呢”“好好活着吧”回复了信息,希望银杏姑娘好受些吧,回复完信息,苏白先生立马翻越栏杆,走下天台,找到一处光亮的地方,擦拭去眼泪,嘴角上扬,拍了张照片发给银杏姑娘,让她安睡。苏白先生又循着楼梯,慢慢走下天台,回到家中,一切都没变,只是心情或许好了些。苏白先生独自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和银杏姑娘互道晚安,关上手机,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渐渐闭上眼睛,睡去......这一晚,苏白先生奇迹般的没有失眠,反而做了个奇怪的梦:苏白先生路过一棵银杏,树下一边一堆落叶,一边是两片相依的银杏叶,微微带绿,多像苏白先生和银杏姑娘啊。

        当初遭到海棠小姐的拒绝,苏白先生曾发表长文,表达心中苦闷,其中有一句“这段感情就像破碎的咖啡杯,即使修好补全,依旧是杯具,并且是苦的”银杏姑娘是这样回复苏白先生的“你说 破碎的杯如感情  我说 既然无法挽回那我来赔”也许就是这一句话对苏白先生的感动,触到了那鲜红的心,几天平复之后,苏白先生便主动向银杏姑娘表白,这次令他出乎意外的是,银杏姑娘愉快的答应了,苏白先生找到了两情相悦的一份情感,欣喜若狂,破涕为笑。在校园里,苏白先生很是兴奋啊,在银杏姑娘身边,看不出任何忧郁,阳光活泼大方,但总是避开海棠小姐,尽量躲着,转身走开,避免尴尬。旁人眼里,苏白先生和银杏姑娘真是青梅竹马,令人羡慕的一对啊。

        中午,在银杏姑娘教学楼前,苏白先生靠在走廊尽头的墙边,张望着银杏姑娘,就像当年等海棠小姐一样,时不时撸起袖子,看看手表,盯着秒针,滴答滴答,默默无闻,慢慢等待着......风总是肆虐,苏白先生搓搓手心,再暖暖手背,把双手塞进裤兜,时而再跺跺脚,天再冷,也依旧坚持等待。时间纠缠住苏白先生的心弦,焦急地等待着到来,很快,随着最后一声“滴答”,秒针带动了分针,下课铃响了,人群涌出教学楼,一个个飞奔着向着食堂,唯有苏白先生向着相反的方向,冷静自若地站在原地。银杏姑娘身着纯洁素白的羊羔绒外套,头发飘逸,表情自然,看到苏白先生的那一刻,嘴角略有上扬,苏白先生看见她到来,下意识伸出手臂,梳开人流,轻轻触着银杏姑娘的肩膀,护着她,不被人群挤撞。遇到了喜欢的人,自然放慢脚步,没有咕噜叫的肚子,没有焦急的人群,只有两个有趣的灵魂,苏白先生喜欢坐在银杏姑娘身边,托着脸,看着银杏姑娘,细嚼慢咽着,有时候银杏姑娘也会回头看看苏白先生,两人就这样你一眼我一眼,眉来眼去。有时银杏姑娘会送给苏白先生一封充斥芳香的信,苏白先生回到教室便会迫不及待地打开,再起笔写好回信,趁着第二天中午,悄悄递给银杏......两人的交际就是这些,没有牵过手,没有拥抱过,没有接吻过,却是切切实实的情侣啊。慢慢的,苏白先生忘却了海棠小姐,删去了联系方式,没有了任何关系,可是好景不长,慢慢的银杏姑娘开始厌恶这种若隐若现的情感,苏白先生的痴爱,寸步不离,目不转睛,并没有让银杏姑娘感动,而是觉得尴尬,愈来愈反感,苏白先生却全然不知吖,还是义无反顾。这天,两人一如既往的坐在一起吃饭,苏白先生伏在银杏姑娘对面,看着她,目不转睛,两人不语,空气中的甜蜜慢慢变得安静,僵硬,银杏姑娘放下筷子,伸出手指,在桌上呼出一口气,慢慢写下“分”......敏感的苏白先生立即擦去,擦完便收回自己的手,继续选择发呆,他意识到两人的感情似乎走到了尽头,不愿接受,呆若木鸡,眼泪在眼眶中回转,可是在银杏姑娘面前,还是详装坚强,银杏姑娘无奈地写完了“分手”,苏白先生摇头,拼命摇头,紧闭双眼,银杏姑娘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摇头,银杏姑娘告诉他“好好学习”,而苏白先生只是摇头,眼泪越发地止不住,终于苏白先生忍不住了,转身离开,一言不发。在银杏姑娘身后选择了一个空位坐下,回头看她,她没有回头,没有反应,苏白先生就这样盯着,眼泪回转,始终还是没忍住,一滴热泪滑过脸颊,滚烫灼热,脸上留下一道泪痕,不一会儿,第二滴,第三滴,聚积在下巴上,一起落下,啪嗒一声滴落地面,那好像两人的情感,破碎成无数,散开飞落,再找不回。银杏姑娘起身,准备离开,苏白先生不舍,他想留住她,他想握住这段感情,他想继续好好的,他想拉住银杏姑娘的手,告诉她别走,抱住她,不让她离开......现实却是,苏白先生的确跟着走了上去,但是没有勇气牵起她的手,没有勇气抱住最心爱的人,没有勇气说出不舍,只是跟着,只是在身后默默的.......在教学楼下,两人无奈的分别,苏白先生挥舞手臂,献上最后一个微笑,而银杏姑娘只是径直加快脚步向前走,上了楼,头也不回。

        苏白先生抓紧了一切时间,忽略了考试,无视了作业,在自习课上,写了一封信,饱含着自己一切 的不舍,挽留,自责,悲哀,写完慢慢折好,握在手中,伏在桌面,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流了出来,身边的人都来询问情况。苏白先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可是伤痛依旧,只是一直流泪,下课了,他立刻走出教室门,不管脸上的泪珠,不管他人的评论,不管别人的看法,飞快地走到银杏姑娘教室门口,看见银杏姑娘面带惊讶,脸颊略带红润,好像才哭过,不过却依旧无动于衷,这时教室门被关上,两人之间的视线被切断了。苏白先生想把信亲自交给她,却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愣在原地,顷刻转身离开…终于擦拭了眼泪,走到走廊尽头,还是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教室门前站着一位姑娘,四处张望,是银杏姑娘,两人对视,苏白先生却没有回去,银杏姑娘也没有跟来,两人分开了......45天,一个半月,苏白先生和银杏姑娘拥有了美好甜蜜,令人羡慕的一段情感,在一句分手之中,在一次对视之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苏白先生不愿意接受事实,又怕银杏姑娘说他纠缠不清,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自己承受着苦痛,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脱下书包,打开车门,跳下父亲的车子,跳下就立刻开始奔跑,不管身边呼啸而过的车辆,只管离开喧嚣,躲避一切,不愿接受。奔跑着,发泄着,捡一块石头,朝着远处,奋不顾身地丢过去,怒吼着,啊啊啊!银杏姑娘也许这时也躲在被窝里怀念着那最后一眼,反复看着曾经写的每封信,翻看着相册,聊天记录吧......  人们看起来天造地设的一对,突然分手,形同陌路,错过了,变成陌生人,最后开始怀疑那么热烈的曾经是否真的存在过,自己离开她后,心空空的,海棠小姐也是,银杏姑娘也是......这么多天过去,心里还仍然觉得,她还会回来......

银杏姑娘

        慢慢的,你就会就忘记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你不会再轻易的开始一份感情,你会改变自己,你也会不想要自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想要一个依靠,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却怎么也找不到,跨不出第一步。情侣总是分分合合,而你觉得这样太累了,你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经历一次一次的分分合合,一次一次的争吵,一次一次的伤心难过,也许自己没有余力再去营造一份感情了,两个人相互喜欢很容易,可是真的要在一起了,就什么问题都来了。其实,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好,自己也总是告诉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个人明明就是给了你一切,又带走的混蛋,可是你还是喜欢她,你还是喜欢她,即使她贱,你还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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