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哥弄丢了（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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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彼怀
两个人在屋子里慢慢熟络起来，屋内的欢声笑语和门外的欢声笑语融合在了一起。这时，关键从脚边拿起一个小盒子给开心看：
“你猜猜这里面装的什么？猜对了就给你！”
“吃的？玩的？还是什么？嗯……我怎么知道！”开心眉头紧锁，努力地去想，努力地从木盒缝隙间瞧出点线索来。
盒子在两个人之间像是最后一道分界线，只要开心猜出来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这条分界线如强弩之末般土崩瓦解。关键看开心时而眼神凝重、时而如释重负，转眼间又陷入了沉思，知道这个问题实在太为难开心了，就把盒子的盖子打开。
“嘿嘿，看这是什么？”关键把木盒子递到开心面前。
“吃的吗？是吃的，这是吃的，这就是吃的！“开心目不转睛地看着木盒子里装的东西。看盒子中装着一种水果，但他从未见过。
关键从盒子中拿起一个说：“这是山枣，是我和爸爸从山上采回来的。每年我都会和爸爸上山采坚果，或者其他植物的果实，今年我们就采到了这个，快尝尝！”关键平摊开手。
开心揪着山果枝把果子吃下去。他从未吃过如此奇怪的果子，也从未尝过这么奇怪的味道。“软软的，有点甜，又有点酸，让我想起另一种水果的味道。嗯，是，是猕胡桃的味道！对，就是这个味道！”开心又吃了一个，用力地点点头，确定就是这个味道。
两个人坐在床边聊天，开心想听很多关于他哥哥的事，于是关键在一旁说，开心认真地听。他们嘴里残留着山枣的味道，想象着两个人吃同一个奶水长大的场景。
在屋子里待久了，开心就想跑出去玩，他要和他的小伙伴们介绍他的哥哥，要对刘镇上的每一个人说这是他的哥哥。
两个人推开门、走出房间，看见赵老太和母亲聊天。赵老太先看见孙子和开心走出来，两个小孩玩得很高兴，手拉着手出了门，就对开心的母亲说：“还真是吃一个奶水长大的兄弟！”
此时的他开心极了，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开心拉着关键，决定要经过每一个巷口，走完每一条街道，让刘镇的每一个地方都经过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于是开心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激动的心情全部表现在他的脸上。开心看见哥哥的一双眼睛时，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只有在梦里才会看见如此清澈的眼睛，但开心的手被哥哥的手紧紧地握着，那种真实的温度让他既窃喜，又害怕。开心闭上眼睛，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其中。如果是做梦，他希望自己不要醒来，倘若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那就永远不要和哥哥分开。
“开心，这是谁啊？”刘镇的刘老大爷直起腰，看见开心和旁边的一个小男孩走过来。
秋风把落叶吹聚在一起，倏而跑开了。开心和关键跑过去，脚底下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是我哥哥！”开心抬头看着刘老大爷，他的额头上沟壑出三条纹路。
“胡说，我从小看你光屁股长大的，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哪里又来个哥哥！”刘老大爷手中的扫把像是方天画戟，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这时秋风再次把扫好堆放的落叶吹散了，绕着刘老大爷身边旋转了好几圈。
“我没有胡说，他真是我哥哥！我们可是吃一个奶水长大的兄弟！”说完，开心立马捂住了嘴，他害怕这是一场梦。当一场梦醒来的时候，偏偏要等结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此时，开心认为他说的那句话就是道破了天机，梦境也就此会被打破。随后又说：“不对，我说的不对，他不是我哥哥，我们也不是吃一个奶水长大的兄弟！我们不认识。”开心紧忙摆手，告诉刘老大爷，他说的不是真的。
开心的脸涨红起来，感觉自己又说错了话。他不敢看关键，也不怎么辩解。
“我真的是开心的哥哥，我们是吃一个奶水长大的兄弟！”关键跑上前去跟刘老大爷说，并拉着开心走开了。
一路上开心都没怎么说话，他不知他们将会走去哪里，也不知这段路何时才会走完。那双清澈的眼神，好像在无形中时时刻刻盯着他看。
“好啦，小傻瓜！我们是兄弟，我们是吃一个奶水长大的兄弟，只要我们相信，我们永远都是兄弟，我也永远是你的哥哥！”开心抬起头，看见关键也模仿他的样子咧开嘴傻笑，于是脸上露出笑中带泪、泪中带笑的表情。
擦过眼泪，关键转身来到开心的对面，不知他要干什么。关键让开心向自己靠近一点，于是开心就向前迈了一步，关键又让开心向前一点，开心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关键犹豫后，又让开心向前一点点，可开心怎么都不愿上前半步。开心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夕阳西下的红照在他的脸上，让他自己深感不安，不知关键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要动。”关键伸出一根手指。
“你现在闭上眼睛。”关键伸出第二根手指。
开心听了关键的话，一步一步按照他的指令来做。开心把身体固定住，连呼吸都要格外小心。在听见关键的第二个指令时，他又毫不犹豫地闭上了眼睛。
“好，不要动，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睁开眼睛。”开心点了点头。
开心听见关键好像从衣服中拿出什么东西，他感觉可能是从赵老太超市里偷拿出来的干脆面，塑料在耳边哗啦哗啦地响，开心觉得很幸福，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可是关键并没有让他睁开眼睛，开心也开始怀疑那并不是干脆面外包装塑料的声音。
声音开始静止了。几秒过后，“嘭”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第三，我们是兄弟！”没等关键说完兄弟俩字，开心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并加上一句：
“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说完，开心又把嘴巴闭得很紧，等待下一个指令。时间又过了很久，开心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但还在耐心地等待着。
慢慢地，开心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移动。左脸的眼眶画了一圈，右侧的眼眶也画了一圈。左侧的脸颊画了几笔，右侧的脸颊也被画了好几道。让开心奇怪的是，就连他的鼻子也被画了好几圈。
“好啦，从现在开始，我们达成交易，你是我弟弟，我只能对你一个人好，这是我们俩个人的约定。如果你同意的话，那就睁开眼睛，如果你不同意，那么就摇摇头，然后我送你回家。”关键说得很严肃，让开心有些害怕。开心慢慢地把眼睛睁开，看见哥哥在他面前站着。
“幼稚，多大个人了，还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开心装作大人语气对关键说。
两个人往开心家的方向走，一路上开心不断地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关键只是摇摇头，笑着不说话。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