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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险不教育——《教育的美丽风险》第一章读书札记

2021-03-12  本文已影响0人  9峰言峰语


一、三顾此书始方写

比斯塔的《教育的美丽风险》其实2019年就读过,当时就觉得特别吸引人,其观点新颖独特、论证严密、语言流畅,所以读完一遍之后紧接着又读了一遍。虽然读了两遍,其实还是没有能够很好地把握这本书的内容和思想,想要写点读书笔记都觉得很困难。

现在拿起这本书准备读第三遍,发现依然被其深深地吸引和折服,所以再次准备好好读读,然后写下一点读书笔记。读完第一章,发现仍然没有勇气就书中内容写点什么,因为觉得书中思想明确、逻辑严密、语言精练优美,自己深怕读书笔记不能很好的概括作者的思想,不能把握作者的论证逻辑,不能表述清楚作者的观点,这不就成了误读吗!

最后想想作者在书中所秉承的存在主义立场和对话精神,笔者鼓起勇气写下一点读书笔记,权当是与作者对话、与文本对话的过程,是“我”与“他”某种情境下的相遇罢了。也许正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驾驭本书,才使得这本书能够向我敞开,彰显出更多的意义,这恰恰是一种“弱”的教育意义。

二、教育在规避风险

不得不说,这本书的书名“教育的美丽风险”就比较有意思,让人不禁陷入遐想当中,教育怎么就有风险了,而且还是美丽的风险,大有带刺玫瑰的感觉。这和当下我们对教育通常的感觉不太一样啊!当下的教育恰恰是给我们以安全感的东西,是给我们确定性的东西,为什么会有风险存在呢?这该如何理解?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发现教育好像就是再不断地追求安全、确定性和可控性,也就是作者所说的“让教育变得强大、安全而可预测,而且想让教育在各个层面都不存在风险”(P8)。

(一)安全风险的防控

比如说,在我们的幼儿教育生活中,我们不断地在强调控制安全事故率,幼儿的一点磕了碰了摔了就会让教师寝食难安,因为既要给领导一个交待,也要给家长一个交待。如此高度问责情境下,教师就会尽量减少幼儿的活动,尤其是一些有着极大发展价值但是却看似有些危险的活动,这样才能控制住安全事故率,实现零安全事故的目标。

在此倒不是说重视安全事故率不好,毕竟保障幼儿身心健康安全是头等大事。但是过于重视就会适得其反,反而有碍真正教育的发生。从这个角度来看教育的确是需要存在一定风险的,只有在一定的风险情况下教育才会更好地发生。

(二)教育目标的达成

上述是一个相对比较敏感、极端的问题,可能有人觉得拿幼儿安全(意外受伤或者伤害)问题来举例不太具有说服力,那接下来就说说我们教育活动中的一种普遍追求——我们的教育活动是有成效的。

现在我们在不遗余力地大势宣传、强势证明我们的教育活动是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促进了孩子的发展、多么多么好的实现了我们的教育发展目标,简言之就是我们的教育活动实现了教育目标,成就了我们所希望的儿童。在这样一种逻辑下,我们的教育就像“机械化”的生产系统,儿童就像是生产线上的产品,最后的结果是儿童毫无例外的成为了我们所期望的样子。至于例外的样子我们要么不说,要么感到惋惜,要么觉得是教育的失败,感觉接受不了。

是这样的吗?教育就像规定好的一样,从最初到结果、从对象到目标达成,不会出什么差错吗?当我们排除了这些差错,也就是排除所谓教育“失败”的风险,那么教育还是真正的教育吗?这个时候的教育恰恰已经丧失了教育的本质,沦为一种机器生产,将儿童的主体性遮蔽了!这是“试图否定教育总是应对活生生的‘物质’,即人类主体,而不是无生命的客体”(P8)。如果我们承认儿童是有主体性的,那么就得接受儿童不一定就会随我们所愿的那样发展,不一定会成全我们美好的教育目标,而是会有意外发生,这就是教育风险的存在。恰恰现如今的教育多少还有着华生那句话的影子,即“给我一打健康的婴儿,我可以把他们训练成任何一种人物……”同时另一句话也是很好的例证,即“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所以作者“教育的美丽风险”这一命题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接下来主要从第一章来看看作者是怎么论述这个命题,建立起自己的理论的。

三、创造中的教育风险

第一章的主题是“创造”。“创造”可以说是教育的本质,因为“教育作为创造性的活动,即将一种新的、之前从未存在过的事物带到世界的活动”(P19),“是有助于创造人的主体性的过程”(P19)。

那么我们怎么理解“创造”的含义呢?因为怎么理解“创造”就决定了怎么理解教育。所以怎么理解创造,对创造持有什么样的观念非常重要。

(一)创造的两种含义

作者从有关创造的叙事中梳理出了“创造”的两种含义。第一种含义来自有关《创世纪》中的阐释,即“创造是‘从无中创造’”(P20)。这种关于创造的理解也是主流文化的理解,但是却存在着问题,即一种逻辑的困境和现实的谬误。作者就指出,“这个思路的问题在于:因为总是试图探寻源头,他们总是问到源头的源头问题,即有关源头之前是什么的问题。只要我们以因果律的语言思考创造问题,我们或者以无穷的回溯而告终,或者以随意的停顿而终止。”(P20)所以这种“以强势的形而上学的角度”(P20)解释创造说不过去,于是作者提出了“以弱势的存在主义的角度——即以遭遇和事件的角度”(P21)来思考创造。

这是第二种“创造”的含义。借鉴“约翰·卡普托对《创世纪》的解构性解读”(P21),指出“创造‘不是从无到有的活动,而是从存在到善的活动’”(P23)。通过对比埃洛希姆式“从存在到善”的创造和耶和华式“从无到有”的创造,作者选择了埃洛希姆式的创造,因为耶和华式“从无到有”的创造总是在寻求确定性,这“总是让我们深陷麻烦”(杜威曾专门分析过)。

(二)对主体性的理解

梳理清楚创造的含义和对其选择后,接下来作者从“主体性”的角度,借用伊曼纽尔·列维纳斯的关于人类主体性的论述,指出“他者和我的关系不是对等的,我受制于他者,这样,我的主体性才是可能的。”(P35)所以“主体性是一个伦理性事件,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从来不会保证它注定会发生。这是因为责任不是我们可以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事物;责任仅仅是我们能让自己承担的事物”(P36)。

基于对主体性这样的理解,那么对于教育中的创造就不能“以强势的、形而上学的创造语言来理解,而是需要一种不同的教育回应,以及一种不同的教育责任”(P36)。这样“教育对于主体性事件的发生保持开放,则风险也会随之而来,因为当我们让教育保持开放的时候,任何事都会发生,什么事都会降临”(P37)。“如果没有风险,什么都不会发生,主体性事件也将不会出现”(P38),这样教育也就失去了其本质,沦为机器生产。所以可以说,无风险不教育。

四、有风险才有教育

当然,这只是作者从“创造”这个角度来来论述教育需要风险的存在才能实现教育的意义,否则将会丧失教育的本意。其实作者一直在思考到底什么才是好的教育,在其前一部著作《测量时代的好教育》中其实作者就有过回答,致力于教育目的问题的解释和讨论。延续到这本书,作者主要想探索“教育之弱(The weakness of education)的不同维度。教育之弱,指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即教育过程和实践不是以像机器运行一样的方式而运行的”(P3),“教育之弱意味着任何教育参与——包括教育者的参与和受教育者的参与——总是含有风险的”(P3),“我们应当接受这种风险并视其为积极事物——它恰恰属于‘名副其实’的教育”(P3)。

读罢比斯塔的《教育的美丽风险》,不由地让人在面对所谓的教育成绩时,心怀一份谨慎;当我们面对自身的教育“失败”时,心怀一份释然。当然教育不只有“主体化”的功能,还有“资格化”、“社会化”的功能,这又当如何理解呢?作者又是如何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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