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
早晨在小区发现紫色的玉兰花已经开了,尽管树干还光秃秃的,但上面一朵朵已经盛开或者还含苞待放的花朵早已你追我赶的争着在春天里亮相。时间真的不经过,感觉昨天还在窗户前看那场大雪,转眼就要是万紫千红的世界。
以前总觉得时间难熬,现在觉得时间快得有些可怕。
可怕在哪儿呢,应该在年龄吧。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听到自己被称呼为大姐或者阿姨时不免有些怅然。
中午睡午觉的时候被父母的的声音吵醒,看了看时间闹钟都还未响。我躺在床上听着母亲高兴地说:“姑啊,让孩子带你回来看看吧。”我知道她正和姑姥姥通电话。
姑姥姥大概得有九十岁了吧,我十几岁左右的时候见过,因为相隔甚远,然后一直未曾再见。我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什么,反正感觉母亲很激动,说着姥姥活着的时候的事情,又讲起小姨的事情,竟然连我们这个小城市现在发展怎么样都说的头头是道。
说了好久,应该是快要挂了电话,听见母亲更大声的一遍一遍重复:“姑啊,千万保重身体,保重身体啊。”最后一句简直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似的。
挂了电话,我听见她和父亲说:我就这么一个姑了,再没有亲人了。
疫情的前一年其实本打算带着母亲去看姑姥,因为母亲身体不是很好,也一直就这么拖着。我想,也许今年暑假,我该带着她去看看姑姥姥的。
日子从指缝中流走,静悄悄没有声音。对于父母亲,日子仿佛是从几十年前的昨天一下子蹦到了今天,他们也从青葱岁月的少年变成了白发老人。人是最容易在时间面前伤感,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矛盾体,叹息它的匆匆逝去却又希望它快些过去,小时候盼长大,长大却怀念小时候;工作盼退休,退休却还希望自己风华正茂;盼着孩子快些长大,长大却念叨他们小时候多么可爱。
楼前的那颗梧桐树树龄应该有三十年了,已经足足有三层楼的高度,我站在窗前看着它的枝枝叉叉被坚实粗壮的树干稳稳地托起,春天时的茂盛可以洒下一片阴凉,秋天时的落叶可以铺就一地金黄的柔软。
从我见到它的这匆匆十年,百花秋月凉风冬雪,太阳东升西落季节的轮换,只有它似乎不受岁月地侵蚀,还傲然孤独地挺立在那里,超脱于时间之外,所有的人物是非在它眼里都只是转瞬的过客,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