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E、网易云牵手索尼:独家版权放开?垄断之忧或并未走远
音乐市场的版权之争由来已久,从有线上听歌这件事开始,围绕正版和独家,多个互联网产品之间展开了你争我夺,包括最早做正版的白鲸、刚刚关服的虾米等平台在内,许多公司都未活到版权市场迎来曙光的那一刻。
2018年,在国家版权局的推动下,TME与网易云达成版权转授权合作,平台内99%的版权进行互相转授权(依然收费)。当时,业内猜测,失去了部分独有内容的加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弱TME的竞争优势。
同时,音乐版权的所有方,包括环球和索尼,以及一众原创音乐公司在内的平台,也已经逐步放开独家版权,开启多家合作。就在5月18日,索尼音乐宣布分别与TME和网易云音乐达成数字分销协议。其中,索尼与TME续签长期版权合作授权协议,与网易云音乐系首度达成直接版权协议。
不过,即使如此,音乐版权垄断之忧似乎并未远去,行业何时能进入正常竞争状态,仍然不明朗。不过梳理当前的音乐版权可以发现,有三个比较明显的趋势。
一、独家版权格局略微松动
尽管三大音乐集团中的环球、索尼已经开放了独家版权,但是经过监管部门开启的反垄断调查显示,包括华纳在内的大量头部音乐公司,仍然独家授权给TME。
不管是华语音乐界天皇级的歌曲:周杰伦、五月天,还是海外头部版权公司:例如韩国最大娱乐公司之一的YG娱乐,版权都仍然属于TME。
2018年的版权开放政策,确实让其它平台喘了一口气,更重要的是让大家看到了一线曙光:如果能从此开始不断建设共和谐共生的版权市场,中国互联网音乐市场的商业氛围可能会十分美好。
但是,两年过去了,市场已经给出了答案,TME依然是版权领航者的姿态。
比如,此前与环球音乐战略续约,虽然并不再是独家授权模式,但实际上与之前“转授权”的模式是相似的,TME的内容没有少,其他音乐平台的内容也没有多。但是,因为TME与环球音乐共建了厂牌,他们两者之间可以直接创造更多的优秀内容,并且这些优质内容也是TME的专属内容。
二、TME与唱片公司更深度绑定
前面提到的版权合作,只不过是音乐平台与唱片公司合作模式中的一种。当前,TME与三大唱片公司为代表的上游版权方,正在进行更深度的绑定。在这种趋势下,近年来,这个市场也几乎没有中小玩家能够进入了。
除了版权,平台与音乐公司的合作还可以包括资本和内容。
首先在资本上的深度绑定中,普通玩家就无法参与。TME和三大音乐集团都有很深度的相互投资,比如持股环球音乐20%,同时与华纳互相持股,索尼也同样持有TME股份。此外,TME还与Spotify互相持有近10%的股份。
其次是内容上的合作,这一块的玩法最多。如前所述,TME可以和音乐公司进行深度内容创作,创作增量内容。这意味着未来TME将更深入到了内容生产环节,传统音乐产业上下游间的关系被重塑,音乐内容的生产、发行、版权和收益的壁垒又被进一步打破。
另外,在热门的音乐综艺方面,TME也一直保持着领先地位,财报显示,TME涵盖了超过80%的中国音乐综艺节目内容版权,其中包括几乎所有头部综艺节目,除了《天赐的声音》《我是唱作人2》《中国好声音2020》《乐队的夏天2》等音综之外,还包括《青春有你2》《创造营2020》《少年之名》等偶像养成类综艺。
而爆款综艺中出现的神曲和新歌,都会第一时间登陆TME旗下的QQ音乐与酷狗酷我平台,而和其他平台无缘。在整个过程中,从综艺节目引发爆点,到音乐平台承接音乐流量并反哺综艺,配合愈发天衣无缝,这种合作模式在当下已是相当普遍。
最后,除了版权、资本和内容的合作以外,还可以有更多元的模式合作。比如此前,TME还曾与索尼音乐联合打造“亚洲第一电音厂牌” Liquid State,是全球范围内“首个”由唱片公司与在线音乐平台联合打造的音乐厂牌,仅仅一年时间,旗下签约华语艺人CORSAK的《溯(Reverse)》就在流媒体平台取得了10亿播放量的成绩,这些无一不是普通玩家难以效仿的。
三、全球性的音乐寡头集团逐步成型
而随着版权、资本和内容层面的深度绑定,上下游供应链的紧密合作,音乐市场上全球性的寡头集团也逐步形成。
2019年的时候,Bloomberg就曾报道过TME集团正在接受中国反垄断机构调查的新闻,称有关部门正在审查TME与环球音乐集团、索尼音乐娱乐和华纳音乐集团等唱片公司的一系列交易。
因为在2017年的时候,环球音乐在国内开放了授权合作。当时的TME财大气粗,直接开出3.5亿美元现金再加1亿美元股权,要求独家,这个价格超出了环球音乐自己报价的十倍。
不过从2020开始,在线音乐的独家版权格局有所松动。2020年5月,网易云音乐宣布与华纳词曲达成战略合作,获得130万首音乐词曲版权。2020年8月,网易云音乐、TME继官宣与环球音乐达成合作,双方续签数年期版权授权战略合作协议。
然而今年以来,由于各大巨头纷纷陷入反垄断风波,我国的监管环境再度趋严。据路透社报道,两位知情人士称,相关部门正在对TME进行反垄断调查,其中当年的独家版权合作是重点。同时,监管机构可能对其以前的收购和投资未按正常程序申报程序进行处罚,比如在对酷我和酷狗音乐的收购案中。
虽然音乐平台与唱片公司的利益联盟更加深入,但整体来看,独家版权态势下,音乐平台为了争夺版权,仍然在沦为唱片公司的“打工人”。
音乐平台的发展殊途同归,都需要有自己的内容和话语权。TME从早年间对于版权的“买买买”时代,步入了与唱片公司“内容共创”的时代,创作增量音乐内容之外,发挥平台方与内容方的各自优势。
过去单纯的疯抢独家版权,虽然能对竞争对手造成一时的打击,但依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最后大家都在为版权方打工。
在这种情况下,产品之间如何良性竞争,音乐版权市场如何公平开放,最终形成共赢发展的态势,依然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