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千千结(原创)

2019-02-19  本文已影响31人  阉猪匠

飘飘悠悠

做尽轻模样,

层层叠叠

折断绝壁松。

日复一日

百年不遇,

卷入粉黛蛾眉

多少千千结?

    今年的冬天,己经二十多天了,不是雪就是冻雨。电视里天气预报是百年不遇的低温天气,还会有一段时间持续。

    连续低温雨雪天气,通往县城的唯一沿河公路结上厚厚的冰渣子。走路时,稍不留神就会摔得个四脚朝天,河面没有结冰,河的对面就是山。冰天雪地形成的雪山雾松也算是一处景观。唯一遗憾是,那些折断了的不知名树歪歪扭扭的,极不协调。数户人家扇形排列在公路的一侧,一条百来米的公路分支穿过数户人家直达地势较高旮旯乡乡政府。

    政府办公大楼上打开窗,数十户人家尽收眼底。两幢两层砖式结构的房子座落在数十幢木质结构的房子之间,显得很特别。

  傅春花,李淑芬是两幢砖式结构房子的女主人,政府边上院落有名的漂亮媳妇。好得象新姐妹似的。娘家时就是最好闺蜜,又是同一年嫁到旮旯乡。只不过两个人性格不同,李淑芬性格开朗,改革开放后,就去沿海城市打工了。

傅春花知道,自己见到陌生人就脸上发烫,小心脏在胸膛里横冲直撞,那声音振得脑袋发 晕,不要说跟人交流,就是站在那儿,双手都不知放哪里好。所以没敢跟淑芬一起南下,就只好陪丈夫在责任地种西瓜。

一年半,淑芬回家,不仅盖起她那砖式结构的小洋楼,还有了存款。虽然数字没有传闻的那么玄乎。可是一年半的时间,村里外出的小伙子能有个千儿八百的回家就是高收入了,何况是个小媳妇。很快淑芬就成了十里八村新闻人物。

傅春花心里象摔碎了个五味瓶。羡慕,嫉妒,恨。情感这东西,说来奇怪,也许本来就这样吧。不过她心里清楚,她恨的不是淑芬而是自己,自己的性格。

“淑芬,你在深圳做什么?”

她鼓起勇气

“能带一一我一一去一一吗?”

淑芬看了看她红胀的脸。

“春花,不管做什么,你得改改你的毛病。只要你不怕,我保证”

淑芬顿了顿。

“我保证你比我赚得多。只要你愿意去我一定带上你。”

  去还是不是?一夜未眠。

去了怕适应不了陌生的世界,淑芬的劝告不时在耳边响起。不去又赶不上趟了,与淑芬的差距越来越大,她不想失去这个,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许就要失去这个闺蜜了。

淑芬又走了,她没有跟去。她有孩子,这个理由足以安抚自己躁动的心。日子一天天过着,平安,祥和……

一天深夜,电闪雷鸣。夫妻俩由于白天瓜地里忙活睡得死,要不是五岁的儿子害怕打雷的哭声把夫妻俩惊醒。她还不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道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紧接着一阵阵如炸弹似的雷声传入耳膜。她紧紧地搂着儿子,一只手捂住儿子的一只耳朵,顺势将儿子的头抱到怀里,就这样搂着坐在床上。儿子不安静了。雨下起来了,很大很大。

单层的木头房子,房顶离房间近,木板又没有隔音效果。那声音就象站在汹涌的河流中央,耳边是一浪一浪的水声。夜很黑,借着闪电的光,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屋檐垂下的一帘水幕,灰蒙蒙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丈夫突然宣被坐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的心也扑嗵一下。

天亮了,雨也停了。她急忙叫开孩子奶奶的门,把儿子交给孩子的奶奶。跟着丈夫直冲河边的西瓜地。

完了!

昨天绿油油的西瓜地看不到了,看到只是一滩黄色浑浊的水。丈夫停住了脚步,望着瓜地的那滩水发呆。她原来见人就红的脸蛋瞬间苍白,泪水不由自主淌了下来,一行,一行……象咋夜的雨……

差不多一个月,夫妻俩才把堆积在地里的泥沙石头清理干净。准备再插一季水稻。耕作的事情傅春花也不在行,也就交给丈夫摆弄,自己去乡政府报告灾情,希望得到政府救助。

什么灾情减免,灾情救助……傅春花一点儿也不知道这回事。自己是本村的重灾户,村支书告诉她的,刚一听到这个消息,傅春花象落水的人看到漂到身边来了块木头,脸上也没有原来那么苍白了。

她不顾了累,向乡政府走去。

旮旯乡乡政府离傅春花家不过五十来,四合院式建筑,青砖结构。二层办公楼在大门的正前方。左侧是会议室,会议室门的上方支着一个蒲团大的国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右侧是食堂和政府公厕。

虽然己是当妈的人了,到政府还是头一次。看着庄严的国徽,她的脚步漫了下来。

院落里很安静,只有接待室的门开着,走近门口。

“我是周秘书,你有什么事?”

周秘书从椅子上站起来。

“哦,哦……找……找……书记……”

克制!

尽管不再捏衣角了,傅春花猛觉得自己是答非所问。

“对不起,周秘书。我们家西瓜地被水冲了,听我们村支书说可以到政府报告灾情,申请灾情减免……灾情救助。不知道找谁……”

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她舒了口气。

“你运气好,书记县里开会去了,其他的人,下乡的下乡,请假的请假。政府就剩下我和管民政的葛国财葛主任了。刚好你这事归他管。”

说完,周秘书走到门口用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间办公室。

“就那间。”

终于能在陌生人面前说活了,浑身轻松。很快就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门是虚掩的,刚要敲门。

门开了,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身高一米七左右,应该是葛主任的男人迎了上来。

“傅春花吗?我在等你呢,你们家的情况我己知道了,表也填写好了,你进来看看,没什么不对,签个字就可以了。”

葛主任的态度?运气真好!周秘书的话没错,第一次办事就这么顺利。傅春花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是离政府近的好处吧。

“进来吧。”

跟着葛主任进了办公室。门反锁了,只是傅春花没有觉察而己。

这间办公室原来是政府的储物间,没有窗户,唯一透光的是门上方的透气窗,后来政府部门细分,少了办公室,这才成葛主任的办公室。

灯是亮着的。刚从阳光下走进办公室的傅春花只是觉得整个房间昏暗得很。一张床,床面是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被套套着棉絮叠成正方形摆放在床单上,一张红色油漆的书桌靠着床头摆放,书桌前一张红色油漆的杉木靠椅。简单却很整洁。此情此景,感慨万千。

葛主任拉了拉椅子,面床而坐,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三张填写好的表格递给傅春花,双眼在她胸部的两团丰盈上扫来扫去,如饿狼发现两只肥酥的野兔。

“坐床上吧,看看对不对。”

除了一张椅子也没有别的坐处,傅春花也顺势在床沿上坐下。仔细着着表格,一张,一张。姓名,单位面积补助标准……与村支书说没什么出入,唯独受灾面积多了八亩。农民,实诚人,让葛主任改一改。刚抬头,一股巨大气浪扑面而来,手上的表格滑落地上,她懵了!脑袋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团黑影压在床上。

“宝贝,你想死我了……”

此时的葛主任如猛虎逮到了羔羊,一双利爪在她的两团丰盈上奋力的揉揉捏捏,嘴里喃喃自语。

“宝贝,想死我了……”

“宝贝,想死我了……”她听多了,很甜。但二股来自丰盈的,锥心的疼痛。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见傅春花没什么反应,葛国财迅速脱了自己的裤子,扒下她的裤子。象饿极了的乞丐得到了一大块美味酱牛肉,不用刀叉,直接手抓一样。上衣不脱就压了上去。

“宝贝,跟了我,保证有你好处……宝贝,想死我了……”

看到葛国财狰狞的脸,傅春花反应过来,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她本能地夹紧了双腿。

“不……要……”

嘴被一张臭嘴堵了个严严实实,疼痛从两腿之间直入身体,传入心尖。接着一浪一浪,如万箭穿心。她无法反抗,唯一可能是减轻身体的疼痛。张开腿,松开胯。任狂风巨浪猛烈地冲击……

她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时己是下午了。

“醒了,钱来了我会送到你家里,宝贝……”

葛国财满足笑了笑。

庄严地方怎么会如此肮脏的东西?傅春花不明白。愤怒充满了胸膛,。她没有理会葛国财说些什么,咬紧牙关,离开了政府大院。

她没有回家,不知道如何面对丈夫和孩子。

淑芬,她想起了淑芬。跌跌撞撞就来到邮局拨通了淑芬的电话。

“淑芬,我被葛国财强暴了………我该怎么办…………我想告他………”

虽然有淑芬的电话,傅春花也很少联系淑芬,她知道她们之间有了些差距。出了这事,她无处可说,只有闺蜜才是可以倾诉的人。

“春花,你别急,听我说。事己经出了,现在只有你我和葛国财三个人知道,葛国财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你告他,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想想看,你的家就散了,家乡的传统观念很重的,没有男人容忍妻子跟别的男人有这事………”

电话那头淑芬耐心劝慰。傅春花的怒火漫漫地熄灭了。她怕,但又不甘心,手不由自主地抠紧电话线。

“………春花,在听吗?听我说。男人女人就那么回事,干那事又不是第一次,都当妈的人了,就当被狗咬了。况且他答应给那么多钱。想明白了明年我带你出来,这边干那事很赚钱的。”

不想听,傅春花挂了电话,想吐。

梦魇般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她厌恶淑芬,更厌恶自己。

“宝贝,想死我了。”

傅春花奋力地推开丈夫,脸色苍白。曾经甜美的话成了她的梦魇。

“春花,是不是病了。”

看到丈关爱的模样,她的心在滴血。

张开腿,松开胯。傅春花机械回应着丈夫,再也没有幸福的呻吟…………

当无力改变世界,只能适应世界。或许淑芬的话有道理。傅春花再次走进了那间办公室。她知道从那天起自己就不从前的自己了。

            ……………………

她没有跟淑芬走,她的砖式结构的小洋楼建好,丈夫也成了旮旯乡的劳动模范,种瓜能手,受政府的表彰。

            ……………………

“宝贝,想我了?”

看到走进办公室的傅春花,葛国财充满了自豪。

“想你个头。”

傅春花记清多少次来他的办公室,她的唯一目的就是钱,她也知道他弄钱的手段。

“哎,半个月了,雪还在下呢。灾情报了没?”

葛国财把她抱到床上,轻车熟路。

“宝贝,想死我了,等会儿跟你说。”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穿好衣服,葛国财喘着粗气。

“听——我——说——春——花——是这——样”

葛国财努力平复呼吸。

“是这样,今年的新书记,我本家葛国运,他比我狠。我填了40幢受灾房屋,找他签字。你猜怎么着,他说少了,害得我又得找各村支书,重新制表。12O幢,现在已经报上去了,估计一个星期就有钱来。”

说完,又在傅春花的两团丰盈上捏揉起来。

“宝贝,少不了你的。”

傅春花摔开葛国财的手,离开了政府大院。她讨厌这种生活,这种麻木机械式的生活,就象脚下积雪,没有温度,任人踩踏。

            …………

“叮呤呤………叮呤呤…………”

傅春花拿起电话。

“喂,我是国财。对不起,春花。她妈的葛国运不是个东西,就把下面各村都分了二千块,其他的钱全卷走了,我都没得份。你看好了,他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让他过好。”

傅春花没有支声,房子建好了,儿子马上大学要毕业了。对钱的欲望淡了。她不知道自己还会有什么追求。想回到从前只有丈夫,儿子,自己的日子?可能吗?她不知多少次问过自己。

“叮呤呤……叮呤呤……”

傅春花拿起电话。

“喂,我是国财。你知道吗?今天政府乱成一锅粥呢,电视台记者实地拍摄灾情。我联系的,看到葛国运那副熊样我就好笑。春花,今天算他走运,高山上的两个村的公路结冰太厚,记者无法上去……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烦不烦!”

傅春花大声吼道,随手挂了电话。她不想理会这些破事,可是事情偏偏与她有关。她不想这样。

她走了,望着车窗外的飘落的雪花。希望这百年不遇风雪能改变什么……

深圳的某制衣车间,傅春花遇到了李淑芬。傅春花既惊喜又惊讶。或许一场百年不遇的风雪真的能改变世界,阳光下或者阴暗处。

          ………………

                  后记

葛国运双规,或许昰葛国财的举报,问题调查中。

五个月后,葛国财被双开。没有人知道原因。

过年了,傅春花回来了,笑得那么灿烂。或许是解开了心结,或许是………或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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