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琅琊令琅琊一展英雄杰,陆海云尔各自倾百态江湖事

琅琊令之来者是客|客满

2017-10-07  本文已影响456人  絲綢

夜。大雨。

客栈大门突然被推开,冷风裹着雨丝像一柄冰凉的剑,直直撕开堂内的暖气,堂内喝酒的一众人都顿了一下。

只见门口站着一妙龄女子,身形较平常女子更为高挑,一袭淡粉长裙,白毛斗篷,面罩白纱,身边婢子则脸色蜡黄,相貌平平。二人头顶蓑笠,雨水顺着蓑笠滴滴落下,看来是在雨中奔波了许久。

“掌柜,还有房吗?”婢子高声喊。

“还有,还有。”掌柜躬身快步迎了过来,“还余天字号一间,地字号一间,二位姑娘是住哪间?”

“我家小姐金枝玉叶,自然是天字号。”婢子下巴一抬,扶着粉衣女子缓步而入。

客栈大堂内五张桌,三张桌子已坐了人,西南角坐着一名着黑色习武装男子,背上背着一用厚布重重包着的物什,看形状是一柄剑,长发遮脸,看不清面目,整个人杀意极甚。

西北角端坐一名书生,布衣上缝了几块补丁,手里拿着一本书念念有词,摇头晃脑的样子甚是滑稽。

东南角一名老者白发长须,长袍翩翩,面色红润,颇具仙风,嘴里正自语着往年科举轶事,引的秀才频频侧目。

粉衣女子堂内环顾一周,目光触及老者方向时,老者抬头,胡子一翘,眼神有着和形象极其不符的轻佻,女子皱眉,转身至秀才旁边的桌子坐下。

“掌柜,有清淡点的小菜吗?我家小姐饿了。”婢子又问。

“有的。”掌柜应道,正要转身吩咐后厨,客栈的门又一次被重重推开。

来人绿色官服,腰佩长刀,方脸,剑目,雨水顺着额头滴下。

掌柜见状忙迎了上去:“大人打尖还是住店?”

那人站在门前将堂内一众人都细细打量一番,说:“住店。”

“还余一间地字号房?大人若不嫌弃……”

“无妨。”说着那人大步跨了进来,在最后一张空桌前坐下,不等掌柜再开口,又冷声道:“我乃青余衙门捕头,奉命来你这追查一些事。”

捕头刚说完,他身后那名剑客身形不由动了一下,捕头敏锐地回头,却见剑客纹丝不动,捕头眯起眼睛看了半晌,又转回头去。

掌柜见状,满脸堆笑说:“哎呀,大人想查什么,小的定全力配合。”

捕头冷笑:“呵呵,怕是你担不下的事。”

掌柜倒也机灵,立即回道:“那大人您放心住下,来者都是客,小店已吩咐小二将各位客官的房里都备了热水,夜深雨急,暂且好好歇下一夜。”

掌柜刚说完,剑客和秀才率先起身上了楼,捕快眸光一动紧随其后,只余老者还不断瞟着女子,那女子也没了心情吃饭,和婢子收拾一番上楼,老者见女子离去,抹了抹胡子,也笑着离开了。

掌柜见众人纷纷回房,招呼小二收拾了碗筷,开门将一大块木牌挂上,木牌上写着——

“客满。”

客栈共三层,一层大堂,二层东侧两间人字号房,西侧两间地字号房,三层东侧一间天字号房,西侧掌柜常居卧房。

小姐主仆二人进了天字号房,一日奔波已是累极,婢子正要服侍小姐洗漱,忽听有人轻轻敲门。

“谁?”婢子警觉道,忙又为小姐重新戴回面纱。

等了半晌,门外无人回应,只有淅沥雨声。

“是谁半夜装神弄鬼!”婢子怒道,一把开了门,瞬时一阵奇异清香,伴着香气,一道人影快速钻了进来。

待那人影站定,婢子方才看清,原来是适才在楼下遇见的老者。

此时老者一扫之前的清高孤傲,一脸淫笑地望着面前小姐,小姐有些惊慌,倚在床边轻微抖着肩,柔弱身姿引得老者色相更盛。

婢子骂道:“我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这么急就露出本性,就不怕楼下的捕头抓了你!”刚骂完她却发现自己已动弹不得,想来她刚才闻到的香气非同寻常,能将人的神经暂时麻痹。

老者不恼,将怀里一团破布拿出堵了婢子的嘴,又摩挲着双手向小姐笑道:“姑娘一路赶路辛苦,要不要我为你解解乏?”

说罢便上前去扯小姐衣服,小姐自是不应,拼命拿手胡乱挡着,老者原先也为小姐备了一团破布塞口,不曾想这小姐竟是不会发声,心下盘算着真是天助我也,喉咙咕噜咽了几口口水,手下动作更快了几分,几下便是将小姐衣服撕得差不多,撕完眯眼望去,谁料这一望,竟是大骇,整个人失了魂一般。

“啊!”他咕咚一身瘫在地上,手指指着小姐不住哆嗦,又觉心口一凉,一柄小剑已是穿透胸口,剑柄还握在小姐手里。

老者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

远处婢子眼看人已气绝,说道:“小姐,今晚客栈有捕头,还需谨慎处理。”

小姐点头,从老者身上搜出解药,给婢子服下。

外面夜色墨黑,风吹雨急,主仆二人轻手轻脚,一点点将老者尸体抬至楼下人字号房,人字号房两间相邻,二人犹豫了一下,见其中一间房门虚掩,似是老者方才走的太急没有关,便将那尸体放在门口悄声离去。

这一切都掩在雨声之下。

“咯吱~”

二人刚走不久,老者房门突然开了。

秀才上了楼后,辗转反侧毫无睡意,想起今晚大堂那老者,对历年科举之事如数家珍,心想莫不是哪位归隐高人?思虑良久,他决定去拜访一下。

刚推开门,门外一道闪电掠过,瞬间眼前一切亮如白昼,在这白昼中,他见对面人字号老者房门口一人出剑,而另一人已倒地不起,正是他要找的老者,再看那出剑之人,长发,黑衣,竟是剑客!

秀才十几年埋头死读,何曾见过这等杀事?当下两腿一软,瘫在地上,好在一道闪电过后,夜重新黑了下来,风雨声掩住了他的动静,那剑客并未发现他的存在,在老者尸体前查看许久,飞身向外而去。

“这剑客原是杀人魔头啊!”秀才喃喃道,又觉裤子一片湿热,竟是刚才太过害怕,不知不觉尿了出来,见剑客走了,忙连滚带爬又躲回房中。

这边,剑客几步飞至客栈屋檐,在雨中仔细辩听周围动静。自那捕快进来他便一直全身戒备,只因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不得不防。他想若是那捕快真是为查他的事而来,今晚必有所动静,于是他趁老者不备,躲进老者房中,预备给捕快唱一出空城计。

以老者的眼力,自是没有发现屋内多了一人,他当时心里念着那小姐,进房不久就又出了门。剑客躲在暗中,只觉老者行为怪异,直以为是老者发现端倪找捕快报信去了,所以后来小姐主仆二人将老者尸体摆至门口时,他以为是捕快在门口埋伏,忍了许久,终是没忍住主动出了手,出手后才发现刺的不过是老者尸体,更觉一切蹊跷,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再久留往客栈屋檐去了。

居高,才能更快找到捕快踪迹。

他在雨里等了许久,终于看见地字号房一盏灯亮,一人开门出来。

是捕快。

“果然是他!”剑客冷笑,握紧了剑往黑暗里又隐了一层。

捕快其实是被一声飞镖声惊动。飞镖破窗而入,镖上钉着一张纸条。

“老已死,杀往高处去。”

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心中早有防备,暂不说之前堂内那几人各各行为各异,就连客栈掌柜也始终笑里藏刀。

“这是要开始了吗?”他扬眉,环顾客栈一周,黑夜里的客栈一片寂静,但他已经嗅到了血的味道。

他边走边看,在血腥气最浓的地方,发现了死去多时的老者。

尸体已经变冷,但捕快知道相比于其他,尸体,才是线索最准确的地方。

果然,细细查看一番,他在尸体指甲缝里发现了几根淡粉色细丝,再回想老者当时在堂内神情和飞镖上的提示,心下了然,起身直奔天字号房而去。

天字号房里烛火已灭,捕快站在门前,手中双刀交叉垂于身前,这是他最擅用的武器。

“你杀人了是吗?”捕快直接问。

屋内无人应答。

“你立刻跟我走,不要逼我动手。”雨丝顺着风飘进长廊,捕快后背已湿,有雨水,更多是汗水。他突然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但此刻已是没有退路。

他并不知道,屋顶上,蹲着早已守候许久的剑客。

剑客恰好是站在天字号房顶,不曾想捕快会这么快上来,又听他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以为捕快是在逼问他,便俯下身来,一腿半曲,一腿侧伸,剑在手中,即刻就要出鞘。

“叮~”终于一声轻微细响,捕快眸光骤冷,擎刀便要破门而入,可是……

不对!这声音是从屋顶传来!捕快抬头,不曾犹豫便飞上檐去。

而天字号房,依旧死一般寂静。

秀才躲在床下,屋外虽是大雨,屋内却闷热难耐。

许久,他又听见外面一阵异响,便钻出来戳破窗户纸向外看。

只见捕快正站在天字号小姐房前说着什么,而屋顶上剑客的剑已经出鞘!

他一句“大人有危险”还未出口,那捕快已经发现动静追了出去。秀才才利索点的双腿又软了下来,他靠着墙闭上眼睛颤抖着念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必先……必先……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小的从未做过坏事,请求菩萨保小的一命……来日若榜上有名,定给菩萨您修座好寺……”

这么一连串念下来,秀才总算回了点神,他抹抹额前的汗,准备立刻走人。

“这地儿是不能待了。”他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念叨,又突然拍了下脑袋,“不对,这客栈里还住着两位姑娘,她们都是不堪风吹的弱女子,今夜怕是也危险了。”

他想起这遭,心下更加焦虑,在屋内来回转起圈,“男儿当能曲能伸能文能武,若我不将那二位姑娘一起带走,谈什么大丈夫治国平天下!”

想着他便一咬牙,开门也往三楼而去。

“姑娘,姑娘,我是秀才,这里出了人命,住不得了,快些跟我逃命!”秀才在天字号房前轻声喊完,那房门忽地开了,婢子惨白着一张脸躲在门口,秀才伸头往里望去,屋内床边坐着的小姐,已去了面纱,正瑟瑟发抖。他见此情形,再顾不得礼数,急忙进屋对着她们二人说道:“我看见剑客杀人了,尸体就摆在楼下,捕快已经发现去追了,你们快收拾了东西和我一起跑!”

那二人听了秀才此言,对望一眼,神色莫名。秀才却只当她们被彻底吓住了,刚要再说,忽听楼下一声巨响,似有重物从天而降,三人均惊了一下,连忙向外跑去。

一楼天井边,躺着捕快的尸体,脖子一道细细红线还在往外流血。

一剑封喉。

“妈呀!”秀才彻底崩溃,再也顾不上救什么姑娘,自己一人跌跌撞撞地往下逃去。

“小姐,咱们?”秀才走后,婢子突然开口,此刻二人早已没有方才惊恐模样,眸色清冷。

“看来背上人命不只我们一个,这里确实不宜久留。”一直只做哑语手势的小姐突然开口说话。

却是嘶哑低沉的男人声音。

她说完朝屋内走去,婢子会意,从包袱内取出一套男装等在一旁。

小姐脱去身上衣物,转身,胸前左右两侧两道疤痕深且长,似两条扭曲的赤蛇盘蜒,疤痕下的皮肤里不知塞了什么软物,团团突起,形似女人乳房,却又丑陋无比。

原来这小姐竟是男儿身,只因天性异常爱扮女人,找了游医为他变成女儿身,但仅是外形相似,脱了衣物便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那老者之前也是被他这样子吓破了胆,才被他一击得手。现在为了逃离此地,他不得不再换回男人装。

“你先去将我们的马儿牵着,在楼下等我,切勿弄出大动静,我去取一样东西便来。”“小姐”吩咐婢子,见婢子下楼后,自己又将衣衫再整理一番,这男人的衣服怎么看都是破布一般毫无美感,他皱了皱眉,散下发髻,将长发拢在一侧耳边,这才稍稍有了些平衡,走下楼去。

雨似乎下的没有尽头。

夜也没有没有尽头。

秀才在一楼大堂内摸索着,堂内桌椅将他膝盖撞的生疼,好不容易摸到大门边,却发现大门被锁死,任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这……这……”黑暗,恐惧,无助,已经将他折磨的要失去神智。

“对了,去找掌柜,掌柜能开门。”他又回身往楼上摸去。他怀揣一把菜刀,是刚才在大堂桌上摸到的,揣着给自己壮壮胆。

刚摸到楼梯,忽听楼上传来脚步声,他连忙躲到楼梯一侧。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他看到一个男人走了下来,身形高挑,黑暗里看不清面目,但能见此人长发披肩,遮住一边脸颊。

他瞬间想起剑客的一头长发。

“他定是知道我看见一切,要将我灭口!”秀才眼睛瞪大,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乱转,眼看癫状愈烈。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还要考科举,做大官,光宗耀祖,不行,我要活下去。”

秀才再不多想,等那人走近,站起来掏出菜刀便向那人砍去,那人没料到此处还有埋伏,丝毫没有防备,第一刀便被砍了肩膀,未曾回神肚子上又被砍了一刀,接着是头,胳膊,彻底瘫倒在地。

身上的刀还在继续落下,秀才已经杀红了眼睛,血伴着肉末溅满全身,刀下的人起初还动弹几下,渐渐便没了动静。

直到手上力气用尽,秀才才丢下手里的刀瘫坐到一边,“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想着这剑客原来也不过如此,几刀下去就不行了,又想着今夜真是菩萨显灵赐了他这等神力。

喘了半天,秀才寻思看看这人是否死透,便又呼哧呼哧将人翻过来,堂内太黑,他想剑客既以除去,便无担忧,摸了根粗蜡烛点上。

烛光瞬间将整间大堂照亮,秀才的眼睛被光亮刺痛,闭了半天才勉强睁开。

睁开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

是那已扮作男装的“小姐”。

“咣镗!”手里的刀落在了地上。

“怪不得这么经不住我的刀。”他感到自己的双腿又开始发软。

同时,他听见外面有人被他的烛光和声响吸引了过来。

剑客虽杀了捕快,但也没讨到好处,身上至少三四处刀伤还在流血。他受雇杀人,背了人命后本想拿了酬银隐姓埋名,没想到会在此地有所波折,心里正是恼恨。杀了捕快后本已越墙逃走,又想起捕快脖子上的伤口与他惯用手法太过一致,怕官府追查到他,说不定连那老者的死也会算在他头上,左右权衡后,他半路又折了回去,预备在捕快尸体上做些文章。

刚从客栈后墙翻进,便见客栈大堂内有烛光闪烁,剑客暗想难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便赶紧向大堂而去。

谁料刚跨进大堂,烛火忽地灭了,一切瞬间陷入黑暗。

剑客不敢妄动,仔细辨听动静。

一道惊雷响起,震的整间客栈似乎都晃了一下,闪电之中,剑客看见一道人影晃过,背对着他往外跑去。

绿色官服,竟是已死的捕快。

再看院中天井边,捕快尸体已然不见。

剑客大惊,又一道响雷从天而降,雨下的更大,雨水自屋檐落下形成密集的水帘。雷声雨声之下,什么动静都难分辨。剑客顾不得再想这捕快是人是鬼,拔剑紧随而去。

是鬼也要杀,是人就再杀一次。

婢子出来安顿行李和马,刚出客栈没几步,只听门内“咔嗒”一声,她连忙再去推那门,却再也推不开。

很明显有人在里面将门锁住了。

“小姐还未出来!”她面露急色,她知“小姐”是要去扒那捕快的衣服,留着以后路上易容方便,没想到这暗里竟还有人埋伏。

眼见破门无望,她想起客栈后墙不高,便往后跑去。

爬了半天总算爬进客栈,她心急小姐,弯腰快速通过天井。

经过天井边时,看见捕快尸体上衣服已被扒去,知道“小姐”已得手,怕这裸尸太过招眼,便将其往边上拖去,再用柴草厚厚盖上。

做完这一切,才往大堂而去。

她到了大堂边时,见堂内烛光摇动,秀才蹲于堂内换衣,嘴里依旧不知念叨着什么,等他换完衣服站起来,她才看见秀才这满头满脸的血,形状甚是可怖。

地上,“小姐”一动不动,早被砍成了血人。

再看秀才,穿着的正是“小姐”从捕快身上扒下的绿色官服。

婢子顿时气血涌喉,当初“小姐”还是男人之时,她已倾慕许久,只想终身跟随,如今”“小姐”虽不男不女,自己被纳房中无望,但一番真心从未变过。现下见“小姐”被秀才砍死,愤怒之下直想与这蠢蛋同归于尽。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婢子心中默念,手中胡乱往后一摸,正巧摸到一根烧鹅所用长叉,也不想客栈中为何会有此物,眼睛里只有那近似疯癫的秀才。

忽然,身后一番细碎声响,似又有人翻墙而来。秀才也听到了动静,慌忙吹了蜡烛,向后院逃去。

客栈外,出不去。

客栈内,活不了。

秀才在雨中踉跄行走,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穿上捕快官服,或许是自己满身血污实在令人作呕,也或许是他今夜一番折磨,心智尽失,记不起自己到底是谁。

雨水洗净了脸上的狼狈,却洗不去他满眼的血红。

他知这无尽黑暗里,还有眼睛在望着他,他十几年苦读,不曾想会陷进这样一个吃人的雨夜。

“哈哈,哈哈!我杀人啦,我杀人啦!”他忽然顿步,在雨中狂笑,“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西出阳关无故人……哈哈哈……”

秀才疯了。

剑客跟在秀才身后,他要尽快结束这个雨夜。

婢子躲在秀才身前,她必须要为她的爱人报仇。

“噗……”银剑破空。

“嚓……”长叉划地。

“唔……”秀才笑声骤停,一剑一叉贯穿他的前后胸口。

秀才死。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滴答、滴答……”雨后的客栈,安静的能听见水珠滴落水缸的声音。

还有,血落在地的声音。

秀才、婢子、还有剑客的血。

婢子长叉贯穿秀才身体,没入剑客心脏,同样,剑客银剑也没入了她的心脏。

三人像一串叉烧,静静站立。

俱亡。

黎明时分,霞光初起,淋漓地浸着隔夜血色的暗红,染得苍穹之上的层云犹如撕裂的锦缎。

三楼天字号房对面,掌柜卧房的门终于开了。

“都快起来干活!动静小点!一会还要来客人。都给我分清了,女的肉嫩,做鲜肉包,男的肉酸,做酱肉包,至于那老头,直接风干腌了,这老头也真不经药,半包春药就让他急成那样~”

掌柜边下楼边吩咐着,楼下几道人影来回快速穿梭,厨房有人“嚓嚓”磨起了刀。

一人迎掌柜下楼,嬉笑道:“掌柜,那捕快真是为查我们客栈人肉包之事而来的?”

掌柜抬眼:“当然,只可惜人不聪明,一张纸条就乱了他阵脚。再说他能查到什么?我杀人了吗?这六个倒霉货,哪个是我杀的?”

“还是掌柜厉害,”又一人跑过来,手里拎着刚从剑客尸体上卸下的胳膊,“这夜雨来的太急,掌柜让我锁门的时候,我脚打滑,差点就摔在那呆秀才身上了。”

“哈哈……”众人哄笑一阵,各自散去干活。

掌柜面色悠然,走到客栈门口。

这一夜雨下的确实急,门口杂乱的脚印全被冲个干净。

门外天高云清,安和宁静。远处一阵马奔车疾,有新客要来了。

他笑笑,将门上“客满”的木牌又翻了过来,现出背面之字。

“来者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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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江湖专题每周精品活动】琅琊令第二十八期:来者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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