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诗记《澎湃诗刊》

即使把头颅种进泥土

2018-11-25  本文已影响73人  申何秀

山村对岸的荒丘

不知何年

突兀崛起一棵伟岸青柳

历尽风霜直逼苍穹


自从他诞生那天起

就没享受过些许呵护

青筋暴起的根须拼尽全力

紧紧抱着脚下每一粒尘土


挺直的身躯总是和绝巘叫板

喧嚣的杂草不停地在其周边摇旗呐喊

为了彰显一个硬汉的存在

他收缩五指紧紧攥成一个铁拳


一天,风雷突然蛊惑于蓬蒿的呼唤

强势地把他的脊梁无端折弯

恶狠狠将其头颅摁入泥土

硬生生把挺拔拗成一弯门槛


他没有屈服弯身埋首般摧残

因为坚信只要根还在

生的力量就不会绝源

即使扭曲的半截躯干不再伟岸

也要让坚挺的信念淬火涅盘


如今他无奈地把头深深埋进泥土

独自消受着炼狱式的快感

丛生的杂草终日在嬉笑中对其俯瞰

宽容的大地接受了他的垂询

不死的头颅竟奇迹般复活

新枝沐浴春风逆颈上扬直扑九天


种进泥土的不一定都是种子

在泥土中获得新生就是对极限的挑战

他像一张张满雄力的大弓

蓄势待发的头颅

就是一支射向风雷的利箭

即使把头颅种进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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