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讲故事 | 魔法契约

插画：阿温

从前，有一个小王子被送到了魔法学院学习。

可是他好吃懒做，还上课吃蛋挞。

他的魔法老师很生气，就妈咪咪妈咪哄把王子变成了一个蛋挞，还说：“你不努力跟我学习魔法，就做一辈子蛋挞吧。”

“老师，你把我变成菠萝油了。”王子捂着自己的菠萝脑袋说。

这个故事已经不知道被小狐狸讲了多少遍了，可是没人觉得有趣，一点也不好笑。

小狐狸在山下开了一个魔法培训班，教学的课程大概就是：发呆、白日梦、睡觉、装死、泡面，变傻和魔法。

可是没人相信小狐狸懂魔法，其它课程看起来又很无聊，所以几乎没人送孩子来这里。

有一天，一个小女孩被妈妈送到了这里。

女孩的妈妈尴尬地说：“我要出一趟远门，孩子没人照顾，就拜托你了。”

小狐狸点了点头。

妈妈走后，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小狐狸：“听说你是一只会魔法的狐狸。”

小狐狸眯着眼睛问：“你想学吗？”

小女孩毫不客气的回答：“不想学。”

“那可不行。”小狐狸说，“在学校里就必须得学习。”

“好吧，那我就听你一次。”小女孩瞥了一眼小狐狸，“谁叫你是一只小小的狐狸呢。”

“我年龄可不小了，只是不愿长大而已。”

“说实话，我也不想长大。我都不知道大人们每天在忙的那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先签魔法契约吧。”小狐狸凭空掏出了一张牛皮纸和一支羽毛笔。

“哇，还要签契约啊。”小女孩突然感兴趣起来。

“契约只是一个仪式。”小狐狸先在牛皮纸上画了起来，“事实上，很多时候，当签下契约的人落泪的那一刻，契约也就失效了。”

“狐狸老师，我是第一个签魔法契约的吗？”

“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

“啊？是……一棵菜。”小狐狸犹豫了瞬间。

“哈哈哈。一棵菜，一起煮来吃吧。”小女孩天真的笑容洋溢在脸颊。

“好啊。”小狐狸说。

“那棵菜叫什么名字啊？”

“菜菜。”小狐狸随口答道。

“好随便的名字……菜菜一定是女孩吧？多少岁了啊？长得好不好看？”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这些都是个人隐私。”

“那她签的契约跟我的一样吗？”

“有那么点不一样吧。”

“她出生的时候就是一棵菜吗？”

“因为她总是问个不停，所以我就用魔法把它变成了一棵菜。”

小狐狸心想：哼，看你还敢不敢问那么多。

“那菜菜怎么不在这里呢？”小女孩像是没听懂他的恐吓，还在土地上翻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菜菜，菜菜，你在哪呢？快点出来吧。”

“你别找啦，她早就走了。”

“去哪了？”

“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大概在清泉流淌的山涧，在不冷的田野上，在没有人烟的道路上，赤脚踩在麦秆上，感不到恐惧，也没有烦恼。”

“那她为什么要走呢？”

“大概是很难过吧。”

“那她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一定是因为你把她变成了一棵菜。你要是把我变成一棵菜，我也会走。”

“哈哈哈，可能吧。”

“不过，在那之前，妈妈就会把我接走。她说我要上学，以后长大了还要变成一个有用的人，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什么样才算有用的人呢？”

“老师，医生，还有公务员……妈妈只说了这些。”

“她说得太绝对了。”小狐狸摇了摇头，“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事情，都有用。只要有意义的事情，都体面。如果每天做着不喜欢的工作，该过得多难受啊？”

“真奇怪？不想做的事情，怎么还会去做呢？”

小狐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他看见远处有人撑着伞快步走来。

“看，你妈妈回来了。”

“看来我得走了。”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因为下雨，旅行团临时取消了行程，所以不用麻烦你啦。”小女孩的妈妈略表歉意的说。

“啊，这么快，我还想继续听那颗菜的故事呢。”小女孩挣扎道。

“改天吧。”小狐狸挥了挥手。

小女孩和妈妈撑着伞已经离去。

雨滴打在泥土上，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

小狐狸看着地上的积水，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只小猫的倒影。